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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胜。怕只怕陛下的立储诏书还没出乾清宫,朝中就要闹翻了天。”
皇帝呵呵一笑:“你是在激我?”
“岂敢,臣妾的儿子,只有臣妾自己疼爱,臣妾只盼他平安顺遂而已。”皇后道,“陛下既然如此看重我们徐家的女孩儿,不是还有三哥儿吗?安沅这一辈的女孩子是没有了,可是安照的夫人有一个嫡女才刚两岁,正可以给三哥儿留着。虽说差着一辈——又不是没有先例!”
啪嗒一声,皇帝的药碗在地上跌得粉碎。徐皇后轻盈一闪,一点儿药汁子也没溅上。
桂玉稠过来拾瓷片时,皇后还不忘念了一句:“淑妃生育三哥儿,甚是劳苦,皇上也要雨露均匀些。莫要有了新人,寒了旧人心。”
回到坤宁宫,除去大衫凤冠,更衣净面熏香,一番休整。徐皇后只留了唐清秋为她梳头,又教用些力气按摩穴位,除一除这一日积下的闷热与病气。“我是老了,”皇后自嘲道,“这才说了几句话,就累得不行。”
“娘娘这是说笑呢……”唐清秋手上不停,一边却正瞥见皇后头顶一茎灰发煞是刺目。
皇后只是盯着镜子出神,忽然道:“檀儿的王妃人选,要定下来了。等出了大长公主的丧期,就给他纳妃。”
唐清秋稍觉意外,低声道:“不是说拖着吗?”
皇后默了一下,道:“二哥儿的婚事,随便他们拖去,不干我的事。檀儿不能拖了,尽快,越快越好!”
唐清秋虽精明,一时也没明白皇后的心思,想了想又迟疑道:“娘娘的意思……是叫奴婢去和她说说?”
皇后点了点头,忽又道:“不妥……这样大事,还是我亲自去说吧。”
“娘娘真是菩萨心肠。”唐清秋将皇后的白发掩在里面,又簪上一朵攒珠花儿,“若是娘娘开了金口,岂有不成的。”
皇后待了半晌,叹道:“终归是要陪着檀儿一辈子的人,总要她真心愿意才好。”
林绢绢的事,到底叫徐太后知道了,不免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一俟徐三小姐出宫,太后立刻将杨楝与文夫人两个一同叫到清宁宫查问究竟,连上个月琴太微出走之事也被翻了出来。
“早听说你打了她二十板子,我还以为,你总算知道要硬起心肠了。”太后皱眉道,“犯下这么大的过错,打二十板子就完事了?”
“二十板子也不少了。”杨楝道,“琴娘子年幼无知,受奸人蒙骗,孙子想着给她一个教训就够了。若深究下去,未免牵连旁人,反而不好。”
太后一怔,忽然冷笑道:“你说她受奸人蒙骗,是哪个奸人?”
“医婆张氏。”
“但你并未处理张氏。”
“孙儿不敢。”
太后觉出他隐隐有些情绪,遂静默了一会儿,忽然道:“你那里不过才三个妾室,就弄得一团糟,终是门风不严之故!”
“孙儿知罪。”
太后似有些烦躁地踱了几步,忽冷笑道:“二十板子太轻松了些,依我说,一百板子才够呢。只是打死了琴家小丫头,你心里固然舍不得,那就把这没打够的八十大板分给她们三个,一人再打二十七板。都打一遍,也好教她们得知,一人犯错,个个都要受罚,将来看谁还敢肆意妄为。你说是不是?”
杨楝还未反应过来,太后已经一个一个数过来:“林绢绢的板子先记下,等她生下孩子来再打。今天先打文氏,打完了她,再打琴太微!”
话音刚落,就有管事嬷嬷上来架起文夫人。文粲然原本默默躲在一旁,孰料遭此无妄之灾,吓得连声唤“殿下”。杨楝亦劝道:“原与她无关。”
太后慢条斯理道:“她不是内助夫人吗?怎么就与她无关了?何况林绢绢险些滑胎,这等大事,就不问她一个失察之责?”
杨楝一时语塞,文粲然已被拖了出去。
太后教宫人内侍皆回避了,才低声对杨楝道:“那个张姓的医婆定要处置了,若林绢绢的事亦同她有关,更不能轻饶。你若不便行事,我来下旨。”
“多谢祖母。”虽是这么说,杨楝却没有领情的意思,“只是将她杀了又有何用。不过是个卒子,死了一个,还会有下一个,孙儿这里从来没有少过这种人。”
太后觉出他意有所指,然则又未便反驳他,一时怒道:“当日我要派几个得力的嬷嬷去看着,你偏要推三阻四。倘若依了我的安排,又怎会出事?”
想起那碟子重阳糕的事,杨楝遂道:“会不会出事,孙儿也不猜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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