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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高架桥,眼前出现了好几条岔路口,而他只认准通往机场的那一条,蓦然……手机响了起来,一手稳住方向盘,一手接通,何迪凝重的声音传了过来,“爷爷不行了,你赶快回来见他最后一面吧。”
其实,此时,齐爷爷已经死了,何迪深知大哥对爷爷感情最深,尚若知道自己错过了见他最后一面,恐怕会悔死,只得委婉告知。
急速行驶的车嘎地一声发出刺耳的刹车声,硬生生撞上了路边栏杆停了下来。
齐灼华双手紧紧抓住方向盘,指关节绷得死紧,骨节处泛出明显的青白,额头青筋不住跳动,双眸死死盯住前方的岔路,拐个弯就是回去的路,向前就是追她的路。
良久,掏出烟极快地点上,捏着烟的手有些发抖,感觉一阵阵寒意,肆无忌惮的侵蚀着他,猛地吸了一口,却呛得他猛咳,接着,是尖锐的痛在心房上蔓延。
道路上,车子里,一个痛苦的身影有些无力地靠在椅背上,头上仰,看着头顶的飞机飞驰而过,这其中的哪一架带走了他的另一半?飞机飞远了,他俊美深刻的五官都是扭曲的痛,眼神中都是心碎的伤痕。
“顾月白,说好的相濡以沫呢?”
“这一次,我决定不再追你,只等你……自动回来,回来我身边。”
他机械地发动引擎转动方向盘,拐进了另一条公路,在无边无际的天空下,回去面对失去亲人的伤痛。
赶回医院时,迈开长腿没命似的往里面跑,病房门是开着的,里面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到齐了,有的脸上挂着泪珠,有的满脸哀恸,齐安邦直挺挺地跪在床边,满脸阴郁悲痛,满眼愧疚。
他的父亲,至死都没有原谅他当年抛妻弃子,纵然这么多年与何枫相爱甚笃举案齐眉,可每每想到前妻长子,心中种种愧疚也如毒虫一样啃噬着他的心。
齐灼华冲到门边,先是见到了黑压压的一群人,连母亲谢婉也来了,眼角似有泪水,他————是最后一个赶到的,一步一步走进去,目光落在病床上,那盖着的雪白床单一丝丝波动都没有,似乎下面的人已经没了呼吸。
爷爷的脸死灰一样,双眼紧紧地闭着,隐约可见安详,伸手拉起他的手,沉沉地唤一声,“爷爷~”
他走了,再也不可能答应他一声了。
枯瘦的手已经凉透了,他忍不住浑身一颤,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头深深埋进冰凉的白色床单里,悔恨慢慢淹没他整个人。
一屋子的伤悲,一直一直弥漫,曾经也是一位能力卓绝的人,也曾风华绝代,如今,只剩一具干涸的躯体。
季烟怀中抱着宝宝慢慢走至齐灼华身边,艾艾地叫一声,“齐哥哥~”
齐灼华恍若未闻,依旧和齐安邦一样,兀自跪着,眼圈微湿,却是无泪。
几个小时过去了,站着的人都累了,更何况跪着的?
何枫走过去,伸手扯齐安邦,“老公,起来吧,人死不能复生。”
谢婉的心忍不住抽痛了一下,不过只是极其极其……轻微地一下,毕竟……几十年过去了,她整了整脸色,优雅地拭干眼角的泪滴,上前拉住儿子的胳膊,“灼华,起来,准备安排爸爸的后事吧。”
爸爸,是的,当年的那段婚姻里,自始至终只有齐爷爷对她真心实意的好,虽然是父母之命,可是她把芳心给了齐安邦,一门心思相夫教子,然而……只换来无情的背叛,她受过的种种侮辱,那些年里,只有齐爷爷支持她爱护她,只承认她是他的儿媳妇,以致于……齐安邦被逐出齐家,老人家至死都没有原谅他。
听见母亲所言,齐灼华身躯一震,半晌回神,慢慢地站起身子,脸色萧然冷漠,冷冷地瞥一眼齐安邦夫妇,还有身后站着的季家众人,心中不知为何一阵剧痛,脸颊痛苦地抽了抽,对着母亲僵硬地点了点头,开始着手办理爷爷的后事。
四天之后,葬礼结束。
只有一件事,关于齐灼华和季烟婚礼的事悬而未决。
齐灼华依旧一身笔挺的黑西装,胸口处别了一朵白花,对所有人都冷冰冰的,那双寒眸,任谁目光对上都不自禁浑身发寒发颤,谁还敢在爷爷尸骨未寒之时跟他提什么?
每每晚上,他独自回到家,一个人颓然坐在沙发上,手掌盖住眉眼,怔怔地失神,每当此时,垂立一边的张姨都会摇头叹息,然后默默退出去。
有顾月白的存在,这个家到处都充斥着甜美清新的空气,而今她走了,冷清的让人难受。
谢婉在佣人的带领下走了进来,见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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