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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脑瘤,眼睛已经看不见了。”
许帅微微嘶哑的声音从北修的身后传了过来;北修浑身一震。
像是许帅的声音惊醒了她,她幽幽地睁开了眼睛。北修追寻着她的眼神;果然近在咫尺,却似乎是无视状。
她伸出了手;北修回头看了一眼许帅,他不知道该如何。
许帅走上前来,握住那只青筋隐现的手。
“欢儿,北修来看你了。”
她面色一怔,苍白的嘴唇不自主地哆嗦起来;慌乱的手下意识地乱划拉了一下;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许帅示意北修过来;他刚想把那只手交给北修。
此时,身后的门,开了。
一身戎装,手里还拎着一个保温瓶。疲倦的神情丝毫没有减弱那张俊朗的面容。
他,走了进来。
房间瞬时异常的安静,四个人都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一个场面。
北修看着这个酷似的面孔,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那个人从惊愕的表情中回缓过来,以同样的表情与北修对视着。
“惊鸿,你回来了?”
床上喘息微弱的女子打破了这刻寂静。
被叫做“惊鸿”的男人转过头,拎着保温瓶从北修的眼前走过,来到了病床前。
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后,回身看了看监视器的数据,一切那么自然,好似只有他们俩人的空间一样。
这时,许帅抽身离去,愣在那里的北修疑惑地回头看着他关上的门。
“北修,你过来。”
那女子轻轻吐出的声音,让北修的背无端地直了直,他皱了一下眉,转过了身,看着相依靠床而坐的两个人,但并没有上前。
“你能来,我真的很高兴。”
那女子的话让靠在她身旁的男子痛苦地背过了脸。
“我生了你,却一天都没养过你。当年我遗弃了你,20年了,我知道你恨我,但你还是来了。”喘息声似乎被强制地压抑着。
“北修,我是你妈妈。”
这句话生生地让北修倒退了一步。
那个女子仿佛感受到了北修反映。
“惊鸿,他就是我们俩的孩子,他叫北修。20年了,我从来也没去看过他,也没有告诉你我生下了他。我现在很想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你帮我看看他是不是跟你很像?”
女子惨然微笑着‘看着’身旁的男子。
“嗯,我看到了,一模一样,五官很像我,皮肤却跟你一样。”
余惊鸿深情地拥着怀里虚弱的女子,豆大的眼泪滚滚而下。
北修此刻就是一件景品,他们非常中意的一件景品,被评论着,被关注着。
这就是他的父亲…余惊鸿?这就是他的母亲…许欢儿?北修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从昨晚上车到现在他一句话都没说过。他像个进了游园地的孩子,只是睁着大眼看着一个个表演秀从他眼前经过。还没来得及看够刚入眼的景物,瞬间又有新的剧目在上演。
渐渐地他像是入了梦。
北修不是没想过那样的场景。幻想着他的父母在某一天出现在他的面前,把他搂在怀里带走。那是他10前魂牵梦绕的一件事情。
可后来,他就不再做这样的梦,他觉得那10年自己就是一个傻子,如果再做这样的梦就连傻子也不如。
他学会了狠心,对自己的狠心。
膨胀的心让他窒息,一秒钟也无法停留下去。
北修猛地转身走了出去。
“孩子!”
远去的脚步声像是踏碎了那女子的心,许欢儿悲痛地叫着北修。
北修停了一下,头却没有回。
“不要再做梦了,梦做多了会信以为真的。”
说完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窒息般的疼痛让许欢儿晕倒在余惊鸿的怀里,仪表上的数据在飞快地跳跃着,他按下了呼救铃。
冲下楼去的许北修,看到花坛边站立着许帅。
军帽下的银发在阳光中闪着光泽,深沉的目光正炯炯地看着他,北修扭头便走。此刻他什么人也不想见,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许帅显然不会就放他这么走的。
“站住!”
一声断喝,许帅终是没压住火。
“你就这么不情愿,连一分钟都不愿意待吗?”
许帅质问他。
北修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