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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身向一侧的诸将道:“房宽何在?!”
身后一员大将即刻应道:“末将在!”
朱棣执鞭直指敌阵道:“尔,率百余骑兵,先攻其阵,交锋即回,引贼阵动,等贼阵一乱,大军即进。”
“是!”
话音既落,房宽已自身后阵中,领了百余人去。刚杀入平安阵内,果见对方阵形突乱。朱棣再朝身后朱能、张玉等诸将点头示意,数十万大军绕过正面,从其后方夹击之。
平安,果大败,斩首五千余级,生擒都指挥何清,获马三千余匹。
时,李景隆、胡观、郭英、吴杰等合军六十万,号百万,列阵以待。
两军对垒,不过须臾,即彼此杀入。
朱棣,引着数十骑,以快马驰入其阵,身后诸将士一见,无不热血鼎沸,奋跃而从。
这一刻的燕王,和女儿身畔的燕王,浑似两人。驭马疾驰,挥剑刃敌,青黑色的盔甲之上,四溅的,是斑斑血渍。原本那一张俊颜,只余冷戾与杀戮之色,一双眼眸内的机锋,竟比那刀剑,还要锋利盈寸不止。
空旷的疆场之上,正是长河落日,暮野四合之际。
厮杀声、惨呼声、马嘶声、刀剑声,响成一片。从日落,直杀得昏天黑地,敌我双方都彼此莫辨,斩首,更是无算。
这一次,李景隆为了全胜,更携了火器。于暗夜中不时闪烁有光,见其明甲,即击杀之。俗所谓之一窠蜂、揣马丹者,发无不中,射人马皆穿,但耳边有声,如蜂鸣歘而过。
燕军,伤及无数。
时值夜深,遂,各自收军还营。朱棣亲自殿后,从者惟三骑,一时间,竟不辨方向,不知燕军大营之所在。
耳畔,隐隐传来白沟河的流水之声,下马视河水流向,以辨东西。
白日的喧嚣,此刻,初静。
朱棣,行至河边,用手掌掬一捧河水,洗去满脸的尘埃和血渍。掌心处,不知何时叫利刃割伤,遇水,始知有血渗出。
天边,一弯缺月,影影绰绰,半掩在浓云间。
漆黑的河水,犹如墨染,映着他的影子。他撕下自己身上的一方襟袍,也不叫身后之人,自己用另一只手掌和牙齿,将受伤的那只手掌简单包扎下。另一只手,再掬了一捧河水,送入口中。
清凉的河水刚入喉,不知为何,心内忽然一阵牵动。竟于此刻,想起那一张笑颜,黑白分明的瞳仁,应比头顶的星子还要明亮。
是,他是她的无如燕王,可是,她或许并不知道,她的燕王,这一刻的真正面目。他站起身,翻身上马,领着身后三人,向上游方向疾行而去。白沟河水,自西北往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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