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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仆射即是段皇后胞兄段晟。
“快请。”皇帝点点头一挥手道。
一个着幞头,腰间挂着金鱼袋,身着紫色圆领袍。
段晟的胡子一如男子中流行的那样,两边胡须微微上翘,他对皇帝下拜,“臣拜见圣人。”
“不必多礼,赐座。”
立刻有黄门郎将茵蓐和凭几摆上,段晟行礼之后在座上坐下。
“听说右丞又在圣人面前不太客气了?”段晟和皇帝从前朝开始就一直在一起,之后结了两姓之好,就是在夺权起事中,段晟这个妻舅都是参与其中的。
“他啊,老样子了。”皇帝想起那个能在自己面前不给半点面子的进谏的右丞陈耀,话里还是有几分好笑。
“他说他眼睛不好了。”皇帝说道。
“难道御医也治不好吗?”段晟问道。
“他说御医在外头的百姓看来是神医,但是都是温吞水,不敢真正下药,在他看来庸医一个。”皇帝没好气的说道。
段晟听了皇帝的话也笑了,“右丞本来也是这样,说话也没有个忌讳。”
“是啊,不过也亏得他这样了,不然别的人也坐不住这个右丞的位置。”皇帝想起这个右丞能几次当着大臣们的面让他下不来台。
放眼满朝,也只有这位右丞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我倒是不想让他走,”皇帝说道,“毕竟这等的人也不多。”
“这是的。”段晟点点头。
皇帝靠在凭几上,眼睛微微垂下,“最近我想要收集王字真迹,但是若贸贸然在天下征收或者是高价买,恐怕会赝品齐出。”
“这也是,高价之下,自然有人以假充真。”段晟点点头道。
皇帝拿着一双眼前觑着段晟,段晟跟随皇帝二三十年,这话说出来,他哪里还不能明白圣人的意思。
“那么,臣愿为君分担。”段晟双手拢在袖中下拜道。
皇帝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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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湄手里拿着一只长柄团扇,依靠在凭几上和襄阳公主下棋。
棋盘上,剔透茭白和青色淡雅的棋子交错在一起。
窦湄手里拿着棋子,和公主下着。
“听说乐安姊姊要下降了。”小公主看着棋面,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乐安公主?”窦湄轻声问道,圣人的公主有很多,活下来的就有二十多个,但是其中又有很多是生母不详的。因为是庶出的公主,因此窦湄知道的也少。
“听说是方相公的大公子,”小公主手里捏着棋子说道,“听说耶耶去方相公府上,听说方相公正愁着给大公子求娶卢氏女呢。就将安乐姊姊许给方大郎啦。”
小公主手里也拿着一把宫扇,宫扇上描绘着她最爱的花鸟图,见到窦湄一枚棋子堵在她要道之间,原本绿色棋子无意形成的路要形成一线,将她堵死,她皱起了眉头。
“卢氏?”窦湄手中的宫扇轻轻的点在鼻下,“可是范阳卢氏的小娘子?”
“就是范阳卢氏。”襄阳公主答道。
“听说方相公为了迎娶这位小娘子可是费尽了功夫,耶耶听说相公为了大郎娶妇如此辛苦,就做了一回月老。”
范阳卢氏可是两三百年的世家了,再加上前朝士庶不通婚的老规定,寒门想娶世家女还真的不是那么容易,至少都得被从头到尾挑剔一番,脱一层皮再说。
窦湄默不作声,只是手中的宫扇轻轻的盖住了她半边脸。
恐怕这方相公哭出来的心都有了。
她生活在长安已经有好几年,长安人对娶公主是个什么看法,她早就知道了。
娶妇得公主,无事适官府。
这是长安城里流传的谚语。而公主们也是一等一的彪悍,她曾经听过一名驸马脸上贴着一团血肉模糊还带着毛发的皮肉双手绑了游街,后来才知道是这个驸马胆大包天竟然和府中的侍女私通,公主得知大怒,当着驸马的面活活将侍女阴皮给剥了下来贴在他脸上,还叫卫士押着游街,游街之后还被押送到大理寺去了。
公主们彪悍到如此境界。
一群富贵儿郎对尚公主之事是恨不得躲出几百里之外。
那位相公恐怕宁可自个大郎娶了那位卢氏娘子,也好过娶公主百倍吧?
窦湄看着棋盘,手里的团扇一下一下轻轻的拍在面上。
那边宫人手持新作的香饼,将鎏金香鸭香炉的盖子,将香饼放入香炉里面的云母片中。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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