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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厌恶的,那她自然也是厌恶的,对着安杰尔·查特斯,脸色便不太好看,一本正经地说:「不好意思得很,宣先生很忙,他最近都没时间做这种应酬的小事。你要是个吸毒品的,或许还可以见一见他,因为我们戒毒院正缺病人呢。你请回吧。」
把手往外,做了一个请的示意。
安杰尔也猜到这次来是要碰壁,但他这半年在中国,实在过得顺心,看上什么都能手到擒来的,遇到宣怀风这样的,不但没动怒,反而被逗得越发心痒,只以为这是猎物到手前的一种乐趣。
他掏出一盒香烟,抽出一根放在嘴上,拿出银亮澄澄的打火机,啪地一下点燃了,悠悠吐出一口烟圈,把打火机手上抛上抛下,对黄玉珊说,「这是我们英国的名牌打火机,你没见过吧。我送你玩,好不好?」
黄玉珊哼了一声。
安杰尔问:「你不是学生吗?为什么不去上学?」
黄玉珊问:「谁告诉你我是学生?」
安杰尔把下巴高傲地一扬,调侃着说:「你身上正穿着校服。你是哪一家学校的?」
黄玉珊又哼了一声,瞪着他说:「不干你事。」
安杰尔问:「你多少岁?」
黄玉珊还是说:「不干你事。」
安杰尔一双眼睛,越发放肆地在她身上打量起来。
黄玉珊一个小女孩子,哪受得住被外国男人这样看,顿时就脸红了,想到被洋人看到脸红,又觉得羞耻而愤怒,叫着听差说:「送客!送客了!」
不再和这男人说话,转身就出了小客厅,往走廊那头跑着去了。
◇ ◆ ◇
宣怀风伏案工作,一直忙到下午,忽然觉得腰背发酸,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
这时候才得了一个空,从窗外看出去,松缓劳累的眼睛。
只见天边一块桃花色的明霞,把墙角处竹架里攀到墙上去的豆藤,照出几块红金色来,若刚好有人往来经过,皮肤上也印上暖暖的红金色块,一移了方向,那红金色就不见了,再一过去,又出现了,就仿佛红金色的金属片挂在人身上一闪一闪似的。
宣怀风远眺着这景象,倒觉得有些趣味。
想着黄昏在戒毒院里已这样美,若是换到春香公园里,那自然是更美了。
花上一点小钱,雇一条小船,二人湖上泛舟,安安静静地欣赏落日景致,也是一番很好的享受。
他憧憬了片刻,方收这无聊想头。
抬头去看墙上挂钟,已经近六点半了,但桌子上还有一叠文件是要批阅的。
正打算坐回去继续做事,忽然响了两下敲门声,他只以为是听差或别的办事人,随口说了一句,「进来。」
门便被打开了。
一个人大步走进来,绕到办公桌后面,张开手就把他抱住脖子,大亲了一口。
宣怀风抗议地骂道:「也不看看什么地方,就这样乱来。门都还没关上。」
脖子被咬得发痒,不禁又笑了,用手把男人伸过来的嘴挡到一边,说:「别淘气了。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得了空?我以为你又要留在总理府吃晚饭。」
白雪岚说:「有件重大的事情要办,抽了身子出来。」
宣怀风问:「什么重要的事?」
白雪岚神秘地一笑,对他说:「这其实也是公务,该当告诉你的。你随我来罢。」
把宣怀风扯着就走。
宣怀风还剩余着工作未完成,不过听白雪岚说是公务,他既然亲自赶来,又特意要带自己去,怕是要紧的,便把剩下的工作先搁在一边,明日再处理,跟着白雪岚上了汽车。
上了车,才发现那前头开汽车的司机,并不是常见的面孔,从后照镜里看见,五官粗犷,眉毛粗黑,像是白雪岚老家过来的人。
汽车也没有往白公馆去,在城里七转八拐,不留神进了一个小巷二层洋楼的后院里。
宣怀风问:「到底是干什么?这样神秘。」
白雪岚笑道:「你先别问,总之是好玩的。」
两人从汽车里下来,看见一个人从楼下迎过来。
原来是孙副官。
白雪岚问:「问清楚了吗?」
孙副官严肃地把头点了一点,说:「这次总算是查到实际的了,那边给的消息,绝不会搞错。就是洪福号上的七十三号箱柜。」
宣怀风只觉得洪福号这名字耳熟,回忆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