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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眼李屹,发愁地盯着面前黑乎乎的一碗。
“您和我回家去,我爹今天烧了一桌菜,就等您去品鉴品鉴呢!”李屹笑嘻嘻地从怀里掏出一小袋果脯。
谢霖喝药正喝到关键,仰着脖子上气不接下气地喝,顾不上回话,只能伸手摆摆表示拒绝。
李屹看他喝药难受,皱着一张脸劝:“您慢点喝啊!”
“哈!”谢霖把碗撂下,说道,“长痛不如短痛。”
李屹收过药碗,又请求了一次,谢霖知道这是家里人催得紧了,想让李屹回去过年,这两天他守着自己,年夜饭都草草了事,今天说是把自己带回去,其实是想让李屹回去好好过个年。
但他去又是什么道理呢?
谢霖不想再给旁人添麻烦,含了一块果脯,起身拍了拍李屹的肩膀:“你回去吧。”
“先生!”
“我也回家。”谢霖取过旁边的大氅,厚重的毛绒压在身上,显得谢霖瘦了些。
李屹何尝不知谢霖回去就是受委屈,焦急地拦住要走的人,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谢霖打断。
“回家吧,过年都是要回家的,我也该回去看看。”
说话的人很温和,李屹觉得自从谢霖知道自己生病之后,整个人都柔软许多,像是对很多事放了手,但性子依然很倔。
就像现在,他定了的事情,肯定就不会变了。
谢霖反过来安慰他:“明天我们再见,好吗?”
话都这样说了,李屹终究还是挨不过谢霖,目送着人远去。
谢霖并没有回家,或者说,他并没有立马回王府,而是在街上逛了许久。
初三的长街依然冷清,没有几家店铺开门,前些日子下了点雪,现在都脏兮兮地堆在路边。
谢霖寻了一个椅子,就那么坐了下来。
天寒地冻,又是下午,连走亲访友的人都少,零碎路过几个肩挑贩子,看谢霖一个人坐在路边,模样富贵但形容凄惨,也不上来叫卖,只是又钻进巷子里了。
谢霖就这样坐着,他也不是简单地坐在路边,在他对面,便是谢府。
自从他逃离谢府后,几乎没再回去,父亲一开始还常去敬王府寻他,后来有一次被纪渊放了狠话,怯懦的谢父也再不敢找上门去了。
最后一次见面,好像就是自己刚成亲那会。
后来谢父听说自己混得不好,又生了一场大病,可能想明白了什么,也再没管过他。
就连自己现在坐在家门口,也没人会来管他。
谢霖坐在门外,幻想门内众人其乐融融的样子。
自己是快死了,临死之前,还是想见见他们的。
这可能是他最后的希望,他这一生全扑在纪渊身上,耗了多少年月也换不来一丝真情,唯一相熟的就是那几个人,不论好坏,他总想在自己临走前与他们告别。
只是今日并不是个好时机。
他没必要去打扰人家的团圆。
走街串巷的贩子又出来了,看着谢霖还坐在那里,一张小脸像落了霜一样惨白,担心是个傻子冻死在路边,终于还是上前多管闲事一句:“官爷,您不回家吗?”
谢霖后知后觉地醒悟过来,打着哆嗦点了点头,贩子看他不说话,摇了摇头又进了下一条巷子。该回去了。
谢霖撑着起身,却因为腿脚冻得发麻,软倒在地,膝盖磕在石阶一角,大脑短暂嗡鸣之后,便是钻心的疼痛。
地上全是泥,谢霖心疼地搂了搂衣服,回去又要麻烦阿福了。
等费劲地爬起来,谢霖扶着树咳得撕心裂肺,等顺下这口气,膝盖也稍微缓过来些,他才慢慢往王府走。
可能是谢府勾起了他的奢念,谢霖想着,过年,还是回去好好和纪渊吃一顿饭吧。
三九的寒风吹的更急了些,从谢府到王府要半个时辰的路程,谢霖走着有些头脑发蒙,身体也酸痛起来,肺部随着他的呼吸撕扯,冷风像刀子一样隔开他的喉管。
换在以前,谢霖只当作是吹了风,但是现在他知道,自己大概是烧起来了,这样脆弱的身体,稍微碰一碰就不得了。
他也没当回事,依然顶着风向前走。
半个时辰的路程被他走了将近一个时辰,一直走到王府门口,却听见里面传来戏声,他不由一怔——大年初三,怎么摆台唱戏呢?
一直到进了府里,众人喜气洋洋的进进出出,谢霖更是震惊,这年初三过的比大年还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