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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有狼出没,雪丽担惊受怕总是睡不着,只好边干针线活边等爹回来。长此以往,便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朦胧的月光下,四周的山峦显得沉静而肃穆。山顶上一只狼抬头仰望着幽蓝的天空,两只眼睛泻出绿色的寒光。
在这个年代,关中的土匪是一群一群,狼却是一只一只,它的仰天长啸的样子是那么的凄凉无力,没有打扰到苦山沟里任何一个安睡的人。
就要过年了,苦山沟里的人渐渐走出家门,把积攒了一年的粮食家畜拿到县城换些柴米油盐,以备过年走亲戚待客。生活稍微宽裕些的中户人家便会顺便割几两肉漤成臊子。基本上祖祖辈辈都是这样,富有富活法,穷有穷消遣。
村口碾盘旁边常年蹴着一伙上了年纪的人在那下棋,尤其这两天,不光是上了年纪的人,还有县城打工回来的年轻人和放了假的孩子,都围在槐树下凑热闹。
李湘平托县城打工的人给天平带回了几串鞭炮,正合天平心意。他拆了一串装在兜里在村口的路上放,几个男孩跟在他身边打转转,很是羡慕,天平这就像一只叫鸣的公鸡,很是傲气。他手里捏着一根点燃的香,放了一只鞭炮在刘德能的屁股下,刘德能正探着脖子看人下棋,旁边的小孩大人一个个都抿着嘴笑,光棍红善在一旁使眼色怂恿天平点着,天平扭头对红善说:“我才不听你的,你就会哄娃娃。”
红善一个人住在村口的破庙里,村里孩子去读书,他就蹴在破庙外等候孩子们过来,哄骗他们手里的吃的。有次天平去学校,手里拿着一块白面锅盔,这可是一般人家没有的东西,红善更是见都没见过。他垂涎欲滴,想了一个办法哄骗天平。他拦着天平问他手里拿的啥东西,天平说是馍馍,红善又问他这么大一块能吃完吗,天平说带学校吃的。红善笑嘻嘻地招手让他过去,说要给他耍个把戏,天平年幼无知就走过去。红善四处瞅瞅,见无人,就弓身半蹴着让天平把馍给他,说给他咬个马出来。天平一听兴冲冲地将一块锅盔递给他,等红善把马咬出来的时候馍都被他吃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小小的一块马形,与天平希望的大相径庭。天平回家后对王桂花说了,王桂花跑去将红善狠狠臭骂了一顿。俗话说光棍不怕泼妇,再怎么骂也无济于事,红善依旧找机会行骗孩子,只是天平不再上当。
秦殇 第六章(4)
刘宝川背靠大槐树蹴着,嘴里叼着一支卷烟,眯起眼睛懒洋洋地晒着太阳,不屑地看着天平的恶作剧。天平将香头的灰烬吹去,暗火一红,慢慢匍匐过去,点燃了鞭炮的捻子,小孩子都捂住耳朵跑到了一边,鞭炮捻子吱吱地燃烧着,“啪”一声巨响,鞭炮爆炸。刘德能像匹被狠抽了一鞭子的驴,猛然蹿起,转身怒骂:“哪个骡子日的放的?”
天平早已跑到了孩子群里,大家都将眼光投向了他。
“天平干的。”红善说。
天平愤恨地白了他一眼。
刘德能暴起的青筋平了下来,怒气也平息了,他用平常说话的口吻对天平说:“天平,甭在这捣乱,大人都在这下棋哩,你们到一旁耍去。”
天平朝他咧嘴一笑,做了个鬼脸,刘德能心里虽然压了一肚子气,但也只能无奈地笑笑,转身蹴下,又去看那盘厮杀的不可开交的棋局了。
刘宝川借机挖苦道:“德子,你看你,叫这屁大点娃把你当猴耍了……到裤裆摸摸,看你的xx好着没?”众人一片哄笑。
刘宝川的话就像油一样浇在了刘德能窝在心里的一团火上,刘德能顿时火冒三丈,转身怒道:“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我的xx再不行,可以把你老婆整得直淌水哩!”
众人的哄笑声戛然而止,换以疑惑的神情看着脸脖粗红的刘德能。
“看啥哩,我老脸上又没扎花。”刘德能将棋盘摆正了催促道:“下棋下棋。”
刘宝川简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心里连酸带苦,两只眼睛愤恨地盯着刘德能。都怪自己想抽两口好烟,才把老婆让别人给睡了。
刘家要杀猪了,远远就听见母猪嘶叫的声音,马运出来站在门前的小粪堆上喊刘德能:“德子……”
“啥事?”刘德能转身问道。
“东家杀猪着哩,快回来帮忙。”
“知道了,这就来。”
马运进屋后,刘德能又转身看了一会棋局,这盘棋杀的不可开交,最后成了和局,他发表了一番高见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刘旺才家的大院里,众人正把猪从猪圈里往出拉,老母猪知道自己快要命归西天,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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