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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袖儿皱着眉想了想,苦涩地摇了摇头,道:“姑娘近来话有些少,心事也不大对小袖儿说了,姑娘说我的年龄也渐大,不好总让我进房伺候他们夫妻,是以她同姑爷之间的事,小袖儿也不甚清楚。只是……只是小袖儿总觉得……姑爷在人前人后对待姑娘似是两个样子,人前亲密,人后冷淡……小袖儿自小伺候姑娘,姑娘的心小袖儿最明白……她,她心中其实……其实是苦的,虽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可姑娘……却不希望姑爷纳妾……这话姑娘说不出口,可小袖儿能看出来,姑爷虽未提过纳妾之事,但总无子嗣令他对姑娘的情……也淡了……”
嗯……这小丫头岁数虽不大,却一心一意扑在自个儿主子身上,本应是天真懵懂的年纪,为了主子却早早通了情、明了爱,无怪人总说女人都是为爱而生的,一点不错。
听口风,谢明芳果然是因情而死,然而……
“你们姑娘昨儿回房时你可跟着?”我问。
小袖儿摇摇头:“姑娘近几日肝火重,昨儿从您这儿回去后就觉得口渴,让小袖儿先去厨房熬酸梅汤,她就自个儿回房了……”
“你熬汤用了多长时间?”我又问。
“约、约摸一盏茶的功夫,”小袖儿开始抽泣,“待我端了汤去姑娘的房间时……便看到……呜呜……”
“当时周围可还有别人?”我继续追问。
“我……我当时慌得脚软,想喊人也喊不出声来……后来,恰巧小纨路过,见了这情景方才直着嗓子叫起人来……当时……除了我二人外,便无其他人了……”小袖儿边哭边回想。
唔……这些可都是重要信息。
“小袖儿,你不觉得怪么?”我握住她的手,低声道:“若是你们姑娘早有寻死的念头,还在乎口渴不口渴么?若她一心寻死,又何必来找我想说一宿的体己话儿?倘若她只是一时想不开,从她回至府中还想喝酸梅汤来看,那时她还未想寻死,仅仅一盏茶的功夫便改变主意了么?她既然想来找我说话儿,必定心中有所犹豫,想听听我的看法,既然心中犹豫,又如何能在短短时间内下了寻死的决心?”
小袖儿总算不笨,听了我的话后不禁目瞪口呆,颤声道:“岳小姐……您是说……我家姑娘……的的确确是……被人杀害的?”
“小袖儿,”我握住她的肩沉声道:“我与明芳情同姐妹,既然她托梦于我,事实又有诸多疑点,我就宁愿相信这其中必有蹊跷。她与你主仆义重,你也不愿让你家姑娘就这么含冤而去罢?”
小袖儿忽然嗵地一声跪下了,哭道:“岳小姐!您要替我家姑娘申冤哪!小袖儿给您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
我连忙扶她起来,替她擦去脸上泪珠儿,轻声道:“能为你家姑娘申冤的不是我,我也不过是一介女子,哪有那番能耐?袖儿,我且问你:你当真为了你家姑娘什么都肯做、什么都不怕么?”
小袖儿用力地点点头。
“那好,”我盯住她,慢慢地道:“你现在便去府衙大堂击鼓鸣冤,咬定你家姑娘是被人害死的,务求让府尹派衙役前往明芳房中查看——房间钥匙在你手上罢?只要现场未被人动过,有经验的衙役必能看出破绽来!……只是……倘若官府最终仍认定明芳乃自尽身亡的话……只怕你……要被定罪判刑的,——你可有这胆量?”
小袖儿几乎不假思索地点头,目光坚定地道:“我家姑娘待我恩重如山,小袖儿为了替姑娘洗冤甘愿豁出这条贱命来!岳小姐,小袖儿这就去了!”
我心中一阵感动,忍不住将她揽在怀里,拍拍她瘦弱的后背,道:“袖儿记着:倘若前去查看现场的衙役看不出什么来,你便哭,哭着说要随你家姑娘一起去,然后站上那凳子,做出要悬梁的样子来……相信到那时,再笨的衙役也能看出蹊跷来了。”
小袖儿点点头,行了礼,义无反顾地转身出门去了。
目送小袖儿离去,我长长地吁了口气。虽然本质的我与那谢明芳毫无瓜葛,但是既然岳灵歌的肉身使我得以续命,我便该替她尽一尽朋友之义,为冤死的谢明芳讨个公道。机缘巧合让我发现了这事件的漏洞,合该由我揭露这真相,揪出那真凶,权当祭奠谢姑娘的芳魂罢。
……当然,义气归义气,行事却不能鲁莽,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将小袖儿推至前台的目的。岳灵歌的为人怎样我并不清楚,目前仅能知道的是她的性格比较内向,内心较为忧郁,这样的女子若强行出头替好友申冤,别人先不说,单那岳清音第一个就会怀疑——何况他已经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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