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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鬼方发出了一声不甘的咆哮声,他甚至顾不上剑剑逼向他要害的关朔原,抛下一切向我们这边冲过来。
“你们竟然敢!你们……”他难以置信地瞪着被毁坏的挂画,看向我的目光里是彻骨的恨意。
“喂,死鱼眼,你还有闲工夫关心那边?是嫌你的命太长吗?!”
关朔原惯有的嘲讽腔响起来,他的白虎从旁边猛地扑倒了鬼方,紧接着,主人的剑就准确地刺穿了鬼方的咽喉。
流光城的守城者,妖魔军最可怕的首领,倒在了关朔原的剑下。
我的耳边一片寂静,刚才那一切不过兔起鹞落,挂画,魍魉,鬼方,我几乎不敢相信这三个家伙已经彻底毁灭了。我慢慢看向重渊,只见他也正在看着我,苍白的面孔上,渐渐露出一抹让我安心的笑。
是真的……结束了啊?
能让他这样笑出来,是真的结束了吧?
我的身体也不由自主放松了下来,笑着朝重渊走近了几步:“吓死我了,重渊你……”
我的话还没说出口,就看到旁边那具魍魉的无头尸首中,一道黑影猛地从颈腔里窜了出来。
谁都没有看清楚那是什么,我只看到它猛地裹住了重渊的身体,然后飞快朝我这边冲来。越过我,一下子钻入了我以为自己刚刚毁掉的挂画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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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渊几乎是贴着我掠过的。那一瞬间我能清楚地看到他漆黑俊朗的眉宇,眼睛因为惊讶而微微有些睁大。他的嘴唇微微张开,和我擦面而过的时候,几乎能嗅到熟悉的清冽气息。与他握着手安静坐着的时候常能闻到的味道,那时候他会侧过脸来对我温温地笑,然后附身过来,让那股气息彻底霸占我的鼻腔。
只是这次,我的心头却骤然升起一种强烈的恐慌,仿佛是这次错过之后,从此再无相见之日。
“重渊!”我喊了一声,迅速伸出手来想要拉住他,可卷着他的那道黑影实在太快,我甚至没抓到重渊的一片衣角,他的身影就迅速消失在那块挂画中。
我几步冲到了画前,自从刚才被我刺过一剑之后,画上所有艳红的线条全部变成了焦黑色,我颤抖着手抚摸着画,兽皮粗糙的颗粒在我的手指下划过,然而不管我怎么检查都只是一副普通的挂画,完全找不到任何重渊消失的痕迹。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关朔原也走了过来,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墙上的画,“如果说是招魂阵眼的话,你刚才不是已经一剑毁掉了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我语无伦次地说着,手指用力扣紧了画面,“刚才好像有一个声音,让我毁了它……刚才你也看到了,流光城的苏醒停下来了!所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关朔原古怪地看了我一眼:“你好像很慌张?”
“废话!重渊……重渊出了事,我怎么可能不慌张!”
关朔原深深地看着我:“原来……你们真的已经在一起了吗?”
此刻的我太过慌乱,根本没心情细细琢磨他说这话的用意,好在他也没纠结多久,只是脸色极其严峻,他闭上眼睛感觉了一会儿,轻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流光城的苏醒停下来了?”
“我明明……”
脚下的地面忽然猛地震了一下,我踉跄着扶住了旁边的椅子才没摔到,正在这时候,那面挂画突然缓慢地亮了起来。
兽皮发出了淡淡的光,焦黑色的奇怪线条在一点点消失,如同水面一样波动的兽皮上,渐渐映出了一副奇怪的画面。
黑压压的天空,地面距离我们很远,地面上有很多移动的黑点,仔细看过去,那些都是人类和妖魔,之前他们好像正在厮杀,土地都被尸体和鲜血染得通红。只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人类和妖魔都停止了动作,他们一起抬着头,呆呆地看着天空。
“流光城!”
“不对……是从前的流光城!为什么它会在这里!”
“流光城在天上!”
那些声音嗡嗡地传入我耳中,人类的妖魔的都有。我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他们是在说什么。
是在说我们,或者说,是在说我们所呆的地方——悬浮在空中的,流光旧城。
根本就没有停止,流光城已经彻底苏醒,并从梦境中脱身出来,出现在了天空之中。
鬼方已死,流光能克。曾经我对自己说出的话,简直像个笑话。
我们面前的这面画布好像只是一扇单面窗户而已,能看到外面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