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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岁,正是年少英俊、生机勃勃的时候,而峻哥儿身边的小四儿,也不过十五六岁光景、穿一身轻罗绿裙,举动间亦是个婀娜柔媚、讨人喜欢的姑娘。
齐三公子淡淡问陈绝刀道:
“查验过了?是被人掐死的?”
陈绝刀点头称是,亦不再多话,脸上没有半点伤情,只是冷漠极了,像是死了个毫不相干的人儿一样。
“掐死人除了费点气力外,既无需凶器,又不留血渍,真是便利极了!”齐晏冷冷的,一霎脸色有点阴沉,魏园里从来都是平安无事的,若有人敢内斗,头一个就会被齐三公子用家法规矩狠狠处置,更何况是死了人!这凶手敢在魏园杀人,正是犯了齐三公子的大忌讳。
齐三公子逋一动怒,那三人都噤了声,齐晏冷目扫向峻哥儿,冷冷道:“你不好好练功,又跑到这来凑什么热闹?”
峻哥儿极惧怕齐三公子,又极崇拜他,原本峻哥儿六七岁时,不过是流浪街头的乞儿,若不是被三公子领回了魏园,恐怕早就饿死了——只怕连尸首也只能落得个被野狗啃食的下场!而一向过惯苦日子、突如其来就有了好日子过的峻哥儿,住进魏园后多多少少有点病态。他不但吃穿得金贵,用的东西也只盼越精致越好,大概他那点杀人酬劳半分钱也不曾存下来,全都用来置办那些身外之物了,幸好他虽然这般行事,但他的老婆芊儿却没有嫌弃他。
说来这芊儿也是个可怜人,在乐馆里孤魂野鬼了好几年,没天没日的,要不是被峻哥儿看上,恐怕也只能孤独终老了,想必正是因此,这芊儿才对峻哥儿的那种奢侈作派,没有半句怨言。
峻哥儿被齐三公子责问,只能老实答道:“我清早起床了,芊儿她梳妆胭脂用完了,我就想着到乐馆向她从前的姐妹小四儿讨一点来,谁晓得就在她房里往窗外无意瞧了一眼,这一眼望见了这乐馆外的荒园子里有个女子的尸首!我和小四儿吓了一跳,一块下来细瞧,原来是陈嫂子,后来我就守在这,小四儿就去喊人来了。”
齐三公子看一眼小四儿,道:“峻哥儿说的可属实?”
小四儿忙不迭点头,道:“他没有撒谎,那时我正给芊姐翻拣一盒新胭脂,没想到峻哥儿就凭窗瞧见了一具尸首,让我过去看了眼,我也吓了一跳!我和峻哥儿一块下了楼,在草丛子里发现竟然是陈嫂子——她手上戴着的这只青玉镯,色泽质地上乘,整个魏园可再也找不到一模一样的了。”
桑香看一眼女尸腕上所戴玉镯,的确好看,这小四儿不过是个爱美的小姑娘罢了,日子闲得发慌,只有靠暗暗同别的女子攀比首饰来打发了,反倒是对死人一事不甚介怀。
这会小四儿亦在打量桑香,尤其看着齐三公子与她的手握在袖里,何等亲密?不由微微地嫉妒,三公子不是一向清心寡欲的么?怎么会和一个女人这样亲昵?
“你俩是何时发现她的尸首的?”齐三公子细问,峻哥儿答道:“卯时刚过、辰时起初的样子。”
“在你窗子底下有人被扼死了,你却什么动静也没听见么?”齐三公子问小四儿,小四儿忙答道:“我什么声儿也没听见,若真听见什么,不过是听见隔壁的月姐半夜了才回来。”
这时陈绝刀的脸色不由一变,魏园里有些明眼人也晓得:那个住在乐馆、泼辣老练的月姐看上了陈绝刀,却碍着他娶了冷枫儿做老婆,也只能打消了念想——这月姐虽然是个下贱舞姬,可还不想去做人家的妾!与其做妾,还不如在乐馆里有吃有喝,闲闲自在度日呢!
小四儿说这月姐大半夜才回来,是人都会猜她去同陈绝刀见面去了,小四儿寻思这陈大哥、陈大嫂也当真有趣,一晚上各过各的、别样精彩。
齐三公子这才吩咐道:“老四你把尸首领回去罢。”
陈绝刀领了命,齐三公子又吩咐道:“午时,让魏园里没外出的人都到我兰若阁外头来侯命,我要一个一个地问话。”
此时,桑香不由抬头看一眼齐三公子,他这会薄怒威严的样子,已全然不是那个温柔缱绻的情郎了,倒像是一念之间就会轻取谁性命的阿修罗一般——她想到此不由心上一凛,是她太过情迷意乱,以至于全然忘了大名鼎鼎的齐三公子是何等无情的人儿。
31兰若问话
兰若阁,午时。
这阁设了套间,从东暖阁的暗门推入,还有个随安堂,桑香这会正坐在随安堂里,看着齐三公子这屋里的床榻摆设皆是拥雅幽淡之风。他摆器尚白,是而皆是一些白釉螭龙纹大罐、或是带兽环戟耳的玉壶春,案上自然不可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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