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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老冯我都快愁死了。”
方有财眼珠子一转,道:“方某这儿倒是有几个消息,不知冯老想不想听。”
冯子材提了提裤卷,往花坛边儿上一坐,道:“有屁就放。”
一句粗口让方有财喷然大笑,连连道:“看来方某这趟没来错,这才是威震南疆的萃军大帅嘛!有劲放屁,自然有胆杀敌,哈哈哈……”
冯子材也乐了,虽说此人其奸似鬼从没安什么“好心”,可比起那些只会玩花架子不会干实事的大清官员们来,方有财无疑要率直可爱许多。
“两个消息,一好一坏,冯老先听哪个?”方有财卖起了关子。
“你再兜圈子,老冯我可要揍人了啊!”冯子材扬了扬拳头,花白胡子一翘一翘的。
方有财沉声道:“福建战报,孤拔率法军舰队偷袭马江,福建舰队全军覆没。”
“全军覆没……”冯子材的拳头僵在了半空中,福建舰队,这是大清国花了多少银子多少人力才经营起来的一支舰队啊,南洋、台海,海防的希望,就这么一下子全没了!
“张佩纶书生误国啊!”冯子材狠狠挥了下拳头,深深吸了口气。
方有财不动声色道:“好消息是,朝廷已正式向法国宣战,并将黑旗军纳入清军番号。”
“这算狗屁的好消息!”冯子材怒气上涌,咬牙道,“被人打到家门口了才知道嚷嚷两下,北宁一战丢人现眼,现在又被人抄了水师老窝,哪里还有一点大国的威风!”
方有财道:“刘爵帅在台湾也是这般说辞,当战不战,必受其害。”
“你见过刘铭传了?”冯子材吃惊的问道,这胖子认识的人倒不少。
方有财哭丧着脸道:“那天方某的船队刚到基隆,法国人就打来了,要不是刘爵帅奋勇杀敌,只怕方某也没命在这儿跟冯老说话了。方某的买卖都在南洋,走陆路经越南,走水路经台湾,现在陆路水路全被法国人霸占了,朝廷要是再不宣战,可让我怎么活啊……”
冯子材“嘿嘿”一笑,道:“这可不关我的事,既然来了,就帮老冯我一个忙,如何?”
方有财心头“咯噔”一下,伸出右手,掌心向天,在冯子材面前勾了勾,道:“拿来。”
“真是比鬼还精!”冯子材笑着摇了摇头,将一封书信搁在方有财手心。
“张之洞张大人?”方有财一下掂出了手中这封信的分量,当即细细看起来。
“怎么样,方老板觉得我该如何回复张大人?”冯子材抛出了他的难题。
消息灵通的方有财知道冯子材曾在三月间拒绝了两广总督张树声请他出山接替黄桂兰统领两广边军的请求,冯子材这么做,并不仅仅是要给当年联手排挤自己的张树声刘长佑赵沃等人一点脸色看,更是考虑到朝廷虽然借北宁失利而处置了一批官员,可张树声仍然在职,即使出山,也势必在这位老冤家的手下办事,难保不再生出些龌龊来。再者,凭借冯子材的战功和在两广地方的威望,朝廷没法不在中法开战后起用这位老将,冯子材已经等了十几年,自然也不在乎多等这几个月——等,是要让朝廷掂掂他的分量;等,就是要让朝廷动手把自己的对头都处分掉;等,其实也是想从朝廷那儿得到更大的承诺、更大的兵权;等,更是一种山雨欲来蓄势待发一击必中的姿态!
“姜还是老的辣啊!”方有财打心眼里佩服这位出身行伍却精通进退之道,更不失豪勇血性的白发老人。然而张之洞的这封信,却让冯子材有了一种负罪感,国难当前,岂可因一己之顾虑而犹豫不前?这正是张之洞的厉害之处,也看出冯子材的拳拳报国之心。
方有财一边思考着如何回答冯子材,一边把话题扯到了别处:“冯老可曾听说,年前山西失陷时,越南有一位公主自焚殉城了。”
“哦?”冯子材来了兴趣,喃喃道,“没想到越南竟也有此烈女。”
方有财这才不急不缓的说起了山西之战后的那段故事:法军围攻山西时,滇军突围溃散,越军以为滇军黑旗军都要弃城,也紧跟着撤走;外无援兵、内无弹药的黑旗军只好撤退。黑旗军撤走时山西城中突然起火,据越南百姓流传,被烧死的正是北圻督统黄佐炎的妻子、越南嗣德王的义女公主。公主殉城后,一直屈服于法国人的越南百姓突然组织了十几路义军,在河内、丹凤、怀德、山西、北宁等地屡屡偷袭法军营地,领导这些义军的并非督统黄佐炎,而是另一位没有人见过的蒙面女英雄,也有人说她就是公主的妹妹。越南虽然亡国,可越南的百姓们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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