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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迎着风,冷水顺着城墙流下去,很快便结成了冰,整面城墙突然变得异常滑溜,那些契丹人本来已有不少攀上了城墙,这一下或是突然被冷水浇了个透心凉,或是硬生生从墙上滑下,横七竖八躺了一地,掉进护城河的扑通声更是不绝于耳。
这些乡兵配合甚是默契,一队退后,另一队继接而上,他们换手的空隙,弓弩手又借机发了几阵,眼看城下箭影飞集,契丹人的攻势终于被压了下去。
对岸的耶律奚汲不再那样镇定了,就连他□雄赳赳的战马,似乎也闻到了一些不寻常的气息,不住地来回徘徊。
身后的阵中,一人一骑飞快地朝阵前奔过来,手中举着一卷书轴。
“来得好。”苏浅尘眉梢微微一扬,搭弓引箭,瞄准了那个飞奔而来的信使,只听一声弦响,飞箭去势如风,堪堪迎上那个信使,精准无误地射穿了他的咽喉!
那个人的身子重重向后直飞出去,砸在地上激起一阵尘土。他的马突然失了主人,没头没脑地乱转了两圈,往阵队中一钻,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好箭!”王亭羽忍不住喝声彩,自己手中也飞箭离弦,这一次更是直接对准了耶律奚汲。
耶律奚汲听得背后阵中骚动,刚要回头,忽听得身旁的亲兵一声惊呼,他毕竟是行伍出身临战多年,下意识便微微一侧身,就在转头的一瞬间,呼啸的利箭擦着他的耳畔划过,径直射中了他身后一名亲兵。这亲兵猝不及防,只听一声惨叫,已是人仰马翻,那箭当胸射进,后背穿出,死状极是难看。
契丹男儿最讲求一个尊严,即便狭路遇敌勇战而死,也好过这般不体面地被一箭射死。耶律奚汲不禁大怒,再一想到不过只差分毫,这样死的就是自己,更是禁不住血冲脑门,向身后弓箭手大声喝道:“放箭!放箭!”
狂啸的北风更渲染着主帅的愤怒,契丹弓箭手都感觉到了风中涌动着的血腥味和仇恨气息,他们亲眼看着自己的兄弟在宋军城下血流成河,早已是红了眼,早已是眼巴巴盼着主帅这一声令下!
一时间万箭齐发,黑压压向对面城墙上飞扑而去,那一眼望去压抑萧杀的浓黑,甚至超过了天边低垂的墨云。黑暗中弦响箭鸣,如一个沉甸甸的诅咒,恶狠狠地张着血盆大口向瀛洲城扑过去!
混乱中有禁兵将城墙上的王亭羽和苏浅尘拉到了铁盾之后,只听得一阵金戈交鸣,城墙上飞矢如雨,更有无数人来不及躲闪,一阵箭雨过后也是伏尸满地。
契丹弓箭手骑射之术远胜宋军,然而器具精湛却远逊于宋军,更何况他们也毕竟做不到相继发箭不留缝隙,只要叫宋军瞅住了空,便是一阵箭雨以牙还牙。
王亭羽和苏浅尘相互使了个眼色,算准了对方搭箭的空隙,蓦然从城墙后跳出,不约而同便是两箭飞射而出!
耶律奚汲见势不好,下意识便想俯身躲过,可是一瞬间脑海里转过数个念头,又感觉得出这两箭与众不同,脑海里尚未决定,身子已经飞快向后一跃从马背上跳下,那两箭一中马颈,一中马臀,这身经百战的骏马一声长嘶轰然倒地,惊得耶律奚汲瞪大了眼。
“太后有令!退军!”传令官拉长了的声音穿过层层的人群,耶律奚汲一回头,只见队伍后方的令旗在风中幡然挥舞。他恨恨看了一眼对岸沉沉的瀛洲城墙,忍不住咬牙切齿。他这一生从来没有输得这样狼狈过。
直到退军,他还是忍不住回望。黎明的晨曦晕染了瀛洲城,冰冷的城墙似乎也笼罩上一丝温暖。可是他能感觉到的,只有恨和耻辱。
《河汉清浅》澹台玉凉 ˇ事事皆非ˇ 最新更新:2012…01…12 10:33:16
阴沉了十几日的天,竟在这个黎明毫无征兆地放晴了。笼罩在瀛洲城中的浓云也渐渐散去,到得中午时分,数日空无一人的大街上也开始有了人来人往。
契丹人退去的消息如这冬日暖阳一样明朗,更与这久违的温暖惬意一起,悠悠地溶进了空气中。
仙客居不是什么豪华的酒馆,与京城、青州完全无法相提并论,不过却是瀛洲城中最好的酒家。沉寂了数日的仙客居也开始有了些生气,来来往往的客人相互寒暄,从掌柜到小二,都淡淡地、淡淡地散去了几分阴霾。
“来来来,在下敬各位一杯,先干为敬!”李延渥爽朗的大笑声直透仙客居的院墙,他正要举杯,忽然却有一阵轻快急促的脚步声闯进来:“李大人且慢,奴家这厢有好酒奉上!”
一屋子的人转过头去,只见侍婢采薇满面春风地走进来,身后跟了几个家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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