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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最近两年货船愈发稀少,除了某些实力雄厚的大商队有实力聘用武力高强的护卫,有能力抵御一路上出现的各种祸害外,其余小商行商纷纷裹足,不敢再走远。
这也让税卡收入愈发减少,连准官员的座船也不放过了,实乃地方势力渐渐脱离中枢的征兆。
两边正争执间,忽然有个人跑来在税丁耳边低语了几句,这税丁咕哝了一句“算你们运气好”,方才不甘地挥了挥手,示意放行。
运河岸边,一座临江的酒楼上,一个气质儒雅的中年与一个青年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下方的景色。
这中年人,正是从洛邑中逃离的宁无我。
青年不解地道:“义父,为何要放那进士的船过去?不过一个外乡人罢了,就算得罪了又能如何?惹急了我等,摸黑乱刀砍死也没人理会。”
这开阳府的税卡,实际已处于他教门的控制下。上至官员,下至税丁,都是神教中人。
宁无我叹了一声,“罢了,好歹是一个进士,今后的世道谁说得清,为了那几两银子得罪人不值当……倒是你,说话怎么这么匪气?让你读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下一科便要上京赶考了,还不知道收敛一二?”
青年的脸色有些烦躁,道:“义父,世道都乱成这个样子了,还考那举子作甚?读那几篇文章抵得过妖怪一口吗?”
“混账!”宁无我喝骂一声,用手指点了点对方:“怎么就没用?若是朝廷威严无用,又何以解释那些魑魅魍魉近不了官员士子之身?”
青年挠了挠头,嘟囔道:“妖魔鬼怪,我等武人也不惧它来。”
“你便只看眼下,不为日后着想吗?”宁无我苦口婆心地道:“那些脏东西防不胜防,目前还能以血气抗御,焉知什么时候失去作用?有朝廷位份在身,整栋宅子都能安然无事,可护佑一家安宁,岂不比你三天两头遇到鬼怪窥视来的好?”
宁无我正说得唾沫横飞,却看到自己那义子呆呆地看着天空,没听进半个字去,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将心中遗憾和抱负全放在这孩子身上了,岂容对方违逆?顿时一个酒杯就飞了过去,砸在那青年头上。
一丝血液从青年的额角流下,他却恍然不知,一手指着天空,神色茫然地道:“义父你看,天上是什么。”
“你傻了不成,没见过太阳?”宁无我骂了一声,还是抬头望去,不由瞳孔一缩,不满的神情顿时凝滞在脸上。
……
“哈,今天的晚饭就是你了……咝!”
一处偏远的山谷中,江鱼子从溪流中戳起一条大肥鱼来,脸上刚刚露出开心的笑容,忽然没入水底的脚底一阵剧痛,痛得他脸上扭作一团,倒抽一口冷气。
随即,他把手上利剑的肥鱼往岸边一甩,一道冷光闪过,往着脚底狠狠刺了下去,一只脚盆大小的大螃蟹顿时被挑了上来,尖锐的八只爪子犹自在空中挣扎着,比胳膊还粗的两只鳌钳张得大大的,遍布着密集而锐利的尖刺,让人望之心寒。
“入你娘!”
江鱼子走上岸来,望了望脚掌上流血的豁口,愤愤地骂了一句,拔出剑来向巨蟹乱砍下去,灌注了雄厚真气的利剑足以开山劈石,却一连劈了十几下,才把蟹背上的巨大甲壳砍烂,露出里面黄黄白白的内脏。
若他的武道修为不是到了宗师这一层次,整只脚掌都要被这巨蟹夹断。
这时,谷中一处房屋中传来一声长啸,声震四野,惊得那只原本耗尽气力、不再动弹的肥鱼嗖地一下从草地上弹了起来。
江鱼子脸上一喜,拾起大鱼便拔腿往屋中跑去。
“师父,你功力恢复了?”
一脸浓密黑须地无相子从入定中醒来,感觉到周身上下失而复得的雄浑真气,不由发出一声长长的啸声。
他原本灰心失意,只想隐居起来安度余生,却不料最近几年怪事频出,妖物害人,为了自保,也为了不拖累徒弟,他便开始重新修习无相心法,却没想到短短的几年时间内,便把过去数十年的功力统统修了回来。
喜悦之后,便是深深的迷茫,望着满脸喜悦地江鱼子,不由问道:“这世道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若是几年光阴就能成为一个宗师武者,那过去几十年时间不是白白虚度了么?
江鱼子笑道:“何必管他世道怎么变化,师父还是师父,我江鱼还是江鱼,只要师父你看开些不就好了?”
无相子摇了摇头,失笑一声:“倒被你个臭小子给教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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