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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好意思说出来,脸红的跟煮熟了的虾子一样。
何子衿眉眼舒展,哈哈大笑。
常悠悠其实还不太能适应何太太这个身份,何子衿几次被她烦的,把结婚证翻出来给她看,她愣愣的看着手里头那红色的本本,中间是庄严醒目的国徽。
她有时候还懵懵懂懂,问他,说:“何子衿,你怎么骗的我,怎么就让我跟你结了婚的啊。”
何子衿不理她,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一个月的时间,她只管坐着等着,当那个美美的新娘子,他却要在两地置办出新房来。他的东西反正是随意,倒是她的东西,搬来搬去的也是麻烦,他索性让Anna给他拿来各家衣饰的图册,对着图册勾勾划划。还有屋子里的装饰,一切都按着她的喜好来。
他瞧着屋子里那些粉粉的东西,真是……嫩的慌……他都有点儿害怕,怕人家说他是老牛吃嫩草。按着他的性子,全是黑白为主色调才好。可他记得,她严肃批判过他的屋子,黑白两色,说是冷冷清清的,太让人不舒服了。
现在该是不冷清了吧,粉红、粉蓝,都是暖暖的,五彩缤纷的,跟游乐场似地,看着就不消停,不省心。
他摸摸下巴尖儿,他其实也没那么老是不是?才三十二,一朵花的年纪。
他舒出一口气,要结婚了,她傻乎乎的,整天照常吃照常喝,他却表现的比她还要紧张。许是紧张过头了,居然上火,口里满满的都是溃疡,连着嗓子,都是干干的。
汪岚住院的消息传的很快,头一天晚上,何子衿就收到了消息。消息只说,吕夫人身体最近的身体一直不大好,这次入院是因为旧疾复发。
这个时候,距离婚礼只剩下不到二十天。
常悠悠浑然不觉,因为,何子衿把写请柬的光荣任务交给了她。她写字的时候,一笔一划工工整整的,速度很慢。
请柬很素净,新郎:何子衿先生,新娘:常悠悠小姐,全是用烫金楷体字。
送给同辈的请柬,都是签字笔写上去的,送给长辈的,就需要用毛笔。她哪里会工整的写毛笔字,还得央求何子衿写。她看着他大笔一挥,漂亮又潇洒的字鲜活的落在请柬上。
 ;她小心翼翼的将墨汁吹干,嗅着请柬上的墨香,去勾他的脖子,说:“何子衿,你真厉害。”
何子衿有些漫不经心,把她搂在怀里,紧紧圈住她。两人陷入了沉默,常悠悠怔了怔,忽而反应过来,问:“何子衿,你今天怎么不取笑我了?”
“子衿……”
她贴过去细看他的表情,极少这样唤他的名字,他也总说她不懂事,不喊声老公就算了,连名字都不喊。不知道的,只当他们是陌生人呢。
可是这时候,再笨,再迟钝,也看出他情绪有些不对。
何子衿含糊的应了她一声,顺着她脸颊吻下去。他将她揽在怀里,此时两人已经脸贴着脸,借着灯光,常悠悠看到他眼里竟有一丝惶恐,她心里莫名触动,下意识紧紧回搂他。
她看着他的模样,突然害怕起来,慌忙问:“何子衿,怎么了?”
他深深的看着她,目光深沉如墨,带着丝丝点点的迷茫和悲切。
她顿时手足无措:“何子衿,你到底怎么了。”
何子衿笑了笑,把脸埋在她胸前,低低的说:“悠悠啊……其实,我有时候也挺怕的。”
常悠悠不知道他怎么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紧紧握着他的手,喃喃说着:“怕什么呢,有什么好怕的呢。”
他问:“悠悠,你会永远在我身边吧?”
常悠悠叹气,在他怀里蹭了蹭,说:“结婚证都被你藏起来了,你又不告诉我,要怎么才能离婚……啊……何子衿,你属狗的啊。”
她抚着微微发麻的唇瓣,秀气的眉尖拧成一团。
何子衿低低一笑,紧搂她,心里却仍是有些慌乱。
他还没有告诉她,关于他跟吕墨的关系。
起先觉得没有必要……他从来也不想跟吕墨有任何关系。现在,那个人住院了……他要怎么去说这样一个存在?
他记起徐思捷的威胁,他谅她也不敢真去说什么,她对他的底线,该有最起码的认知。
可怀里的这个小东西呢……若有一天,她得知这一切,她会怎么看他?责怪他?远离他?她会不会想都不想,便宣判他的死刑,认定了,他有蓄意接触她,从未爱过她……
他知道,她就是有这个气死人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