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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苻秋的领子,将人提到自己跟前,鼻息可闻,另一只手将剑归入剑鞘,手掌扯去他脖子上的狐皮围脖。苻秋在宫中养出的一身好皮肉,顷刻间暴露无遗,厚重的冬袄蜷在腰际,心口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是个活人。
白纯砚的目光凝结在他的胸前。
白雪里怒放的红梅是这世上最好的景致。
白纯砚喉头滚动,干燥的嘴唇催促他低下头脸。冷风拂得梅花挺翘,白纯砚舌尖触到那处,反手飞快给出一剑。
平地里拔起一声虎啸,登时山崩一般的震动声起。
白纯砚的剑刺了个空,他抬头,瞳孔紧缩,地面激剧的颤动让他再顾不上收拾残局,回手将毫无意识的苻秋抛出。双目通红的东子接个正着,他浑身发颤,将苻秋的衣服穿好,似乎雪山崩于眼前,也不如他的冠服要紧。
白纯砚拇指贴唇,擦了一记,笑道,“你竟没死,不过,带着他,左不过也是今天死。”
话未尽,白纯砚双足猛踏,疾步飞掠,已化作雪峰中一道烈风飘掠而去。
第21章 指印
一截小指长的牛油蜡烛将山洞照亮,洞中潮湿,点了几次才点着。
将外袍垫在平坦的巨石上,洞里还有些棉絮和稻草,几件破衣,早已沾满尘土,大概是上一个在这里借土地公的旅人留下的。
滚石抵挡在洞口,没有让一丝风雪过路。洞里有一片水池,撇去浮在水面的枯叶,水质清澈,东子俯身尝了些,水无怪味,从随身带的包袱里翻找出竹筒。
“唔……嗯……”苻秋烧得糊涂,满脸通红。
东子扶他起来,把水含进口中,微温时分,方才喂进苻秋嘴里。
当晚东子都在给苻秋喂水,从洞口石缝里掏雪为苻秋擦脸,他周身烫得有如火石。
雪在天亮后停止了咆哮,东子把苻秋抱着,探手摸了摸他的脖子,苻秋朝他怀里钻了钻,如同一只猫崽般紧紧蜷缩。
东子深吸一口气,又叹出一口气,心口起伏。
他的唇在苻秋额头上吻了吻,当苻秋睁开眼,落入眼中的便是东子贴得很近的脸,他脸上竟长出了青碴,像个潦倒的大汉,一夜未睡,眼圈乌青,颧骨凹陷。
苻秋摸了摸他的脸。
东子浑身一震。他定定看着苻秋,似有点回不过神。
苻秋疾喘两下,抱住东子的脖子,忽嚎啕大哭起来——
“你怎么打完就跑了!怎么没回来接我!你不要我了吗!”
那一刻,苻秋撕心裂肺的呼号似在东子心口撕开了一道缝,轻而易举把他自己塞了进去。
嘴唇吻住了眼泪,他毛刺刺的脸在苻秋的胸膛里埋着,好一阵战栗,苻秋几乎以为东子哭了。但当他抬起脸,苻秋发觉,他只是眼眶有点红。
苻秋仔细摸了摸他的脸,手顺着脖子,穿过心口,确认他两臂也没事,才哆嗦着问,“这是什么地方?我们四个走散了吗?昨天交战,我们有人死了吗?熊沐和白纯砚呢?”
东子眼内一闪而过的恨意,他迅速低下头,从包袱里摸出干粮来,有肉干和面饼,但都很硬。只能以冰水泡着勉强吃一点。
“白纯砚是奸细。”未几,东子用沙哑的声音说,他坦诚的大眼睛凝注着苻秋,“他差点杀了你。”他的声音很平静,眼内的红血丝却越来越密集。
苻秋勉强伸出手,安抚地拍着他的背,像安慰一匹马。
“我下去后,刺客转移了攻击对象,待我和熊沐杀光他们之后,发现白纯砚不知所踪。于是我和熊沐分头去找,直至天黑,我返回原地,白纯砚正要……正要……杀你。”
苻秋惊奇地睁大着眼,“那你杀了他吗?”
“没来得及,雪崩了。”
苻秋头昏脑涨,他看了看四周,呆呆问,“我们在山洞里?我们还在山上?”
“嗯,雪来得太快,我只来得及把你带进山洞,下山跑来不及。”东子沉默地低着头,将一块撕碎的面饼浸在竹筒里。
“熊沐不知道怎么样了。”
苻秋一时间有点难过,使劲捏了捏鼻子,尽量打起精神,也伸手掰开硬饼,把肉干撕成细丝,同东子分着吃了。
风雪彻底停下,已是三天后的黎明,洞里用从前的过路人留下的破衣升了火,稻草也都用来生火,东子把外袍脱给他穿,倒是暖和。
躲在洞里的短短三天,竟成为苻秋此后人生里再也没经历过的闲暇。
雪停后,东子推开堵在洞口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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