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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大奶疼爱地用手指梳理着它们:“恭喜你呀孩子!”�
阿彩的眼角湿润了:“我能去武汉吗?”�
雪大奶将目光移向窗外:“既然你问到了,我就实话说给你。那个不听话的小杂种,在武汉娶了别的女人,还生了一个女儿。”�
阿彩突然明白,当初送别常娘娘时,雪大奶所说的女孩,就是雪茄娶了另一个女人的结果。她像苕了一样明知故问:“那一年请奶妈,就是为了这事?”�
雪大奶不再犹豫:“是的,女儿叫雪柠,都能满地乱跑看书认字了。”�
阿彩没有再说话,她在花园里伤心地来回走动,偶尔停下来必定站在水井边。“我不想活了!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呀?”她坐下来,准备脱下脚上的鞋放在水井边。“我那苕过心的父哟,你明白女儿有一身坏毛病,她在广西受的罪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送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继续受罪?”�
突然间,阿彩发现白雀园里没有一个人,专门侍候她的丫鬟也不见了。自己折腾的时间已不短了,雪家人竟然像没有听到一样。阿彩意识到这是有人存心想让自己去死!想到这里,阿彩不由得发了一声冷笑,在心里说了一句连自己也没听清楚的话后,故意搬起一块砖头扔进水井里,同时尖叫了一声。�
紫阳阁那边终于有人被惊动了。�
经过一番足以淹死人的等待,神情异常的丫鬟才进来。�
见到阿彩,丫鬟吓得面色嘎白。�
阿彩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轻轻松松地告诉丫鬟,要她多多注意杭九枫的踪影,有消息了及时告诉她,然后就去见雪家人。雪大爹同说书的陈瞎子谈古论今去了,紫阳阁那边只有雪大奶在。见到阿彩时,虽然不像丫鬟那样明显,眼神里还是掠过一丝诧异。阿彩更平静了,她对雪大奶说,自己想通了,往后会实实在在地过日子。�
圣天门口 四(4)
第三天中午,丫鬟从外面回来,乖巧地说,杭九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个人往河堤上去了。阿彩想也不想就从箱子里翻出那张狗皮,笼进袖子,打开后门一直走进分隔天门口与西河的田畈里。�
油菜花正灿烂地开着,蜜蜂在嗡嗡乱响,蝴蝶在上下翻飞,阿彩心里有股火在烧。她没有心思看油菜花,走进河堤上的柳林,杭九枫果然等在那里。阿彩什么话也不说,从袖笼里 扯出狗皮顺势铺在柳林中的青草上,接下来又将自己脱得寸纱不剩,鱼儿一样躺在狗皮上。这一次杭九枫很从容,他先找了一个水坑将自己的手洗了洗,然后双腿叉开将阿彩完全置于自己身子下面,一边脱衣服,一边问话,是不是雪家有事得罪她了。�
阿彩说:“我恨雪家人。”�
杭九枫笑了:“我就爱听这样的话。”�
杭九枫虽然将棉裤换了单裤,里面还是没穿短裤。迎着从柳梢上斜射过来的阳光,白花花的阿彩有些晃眼。杭九枫伸手扒开并在一起的双腿,探着头看了看。�
阿彩一点也不骄傲:“你是第一个来采花的蜜蜂。”�
杭九枫也没有得意:“我说的话没错吧,只有我是真喜欢你。你我是天生的一对。”�
趴在阿彩身上的杭九枫突然不说话了。就像往日篾青在头上割了一下,在杭九枫粗壮的压迫下,阿彩痛苦地声声叫着感到从未有过的快活。野地里的交欢有如潮起潮落,很长一段时间才消停。停下来的部分原因是垫在身下的狗皮揉破了。杭九枫已经坐起来了,又忍不住低下头将阿彩的两只乳头轮番含在嘴里轻轻重重地唆了一通。
圣天门口 五(1)
一九一八年十一月十六日,武汉三镇早早落雪了。�
隔着一条长江,左岸的汉口积雪更多。绕过每根落光叶子的树枝和每片不肯从枝上落下的树叶,白的雪温柔而坚决地重新堆砌了本来就很幽静的咸安坊。紧随着一年当中最有新意的日子,居住在这片被雪铺得格外完整的街区上的梅外婆,亲手接生了雪柠。梅外婆在花楼街德国人开的医院里当过护士和护士长,雪柠穿越产道从母亲温软的体内来到炎凉百变喜怒 无常的世界,其过程本应该也在这家医院里完成。�
变故缘于雪茄。作为湖北省教育厅汉口分部的负责人,每个星期三都要去长江右岸的武昌本部述职。这一天是星期六,为庆祝协约国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获胜,武汉三镇各所学校一律放假三天。一直以来拒不在公众场合上露面的梅外公,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因为所谓正义战胜邪恶而欢呼雀跃。他精心写出一篇反其道而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