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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荒山野地……耶!”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吴修委靡的精神一下子振作了起来。“有趣、有趣,毛贼偷上当官的啦!我倒要瞧瞧这个不开眼的倒楣鬼是谁?”
他抢快了一步,跑在谷仲臣之前来到两人系马之处。“喂!毛贼,你想干什么?”他的拳头正痒著,感谢老天厚爱送来一个出气包。
“这里是出入通道,你怎么可以将马随便停放在这里阻碍行人进出?”岂料“偷马贼”的火气竟比他还大!
吴修瞪大眼,正要将拳头挥出。
“福伯!”一旁的谷仲臣瞧清了老人的脸,讶然低吼。想不到“偷马贼”却是“百草堂”的管家陈福。
“你们认识?”吴修一副可惜不能动武的表情,打从京城一路南下,漫长的路途把他闷坏了。
“你是……”陈福疑惑的眼直绕著来者打转。
“是我啊!”谷仲臣纵身一掠,挤进陈福与吴修之间。“福伯,你忘啦?我是仲臣。”
“臣少爷!”陈福瞠目结舌。
“可不就是我。”难得谷仲臣收起算计的邪肆,露出诚挚的笑容。
“少爷,真的是你!你……你回来了?”泪水迅速滑下陈福的脸。
“我回来了,福伯。”谷仲臣激动地伸手拥住老人。
好久了,打他十六岁离家至今,整整十年的时光他们未曾相见;犹记得幼年时,父亲因忙于悬壶济世,根本没时间照顾他,都是陈福在教养他,他们虽名为主仆,实则情同父子。
哭了半晌,陈福忽地推开他急往后跑去,边跑边兴奋地说:“我可得赶紧去向少奶奶报告这个好消息才行。”
“敖寒!”谷仲臣脸色微变。“怎么……她还没走……”当年他会离家出走就是因为她。
敖寒是他四岁那年父亲为他买的童养媳,大他两岁。在她十八,而他十六岁的那年,父亲逼他们成亲。然而拥有满腹理想与抱负的年轻人,岂肯在尚未立业之前,就拖一个女人在身边绑手绑脚?
他一心向往自由广阔的天地。加之以敖寒本性传统认命,没有丝毫自我主张,整个人软得就像摊泥,任人搓园捏扁的,根本不是那种有能力与他携手并进、共舞前程的理想伴侣。因此,他逃婚了。
一走就是十年,直到他自认功成名就了,才有面目回来见爹娘。
只是他原先以为事隔十年,敖寒早该另配夫婿……毕竟有哪个女人这么无聊,就为了儿时一只买卖契约,便耗尽青春死守一个不要她、而她又不爱的男人?
不过此刻想来,他是低估了敖寒“认命”的天性了,她根本没有感情,只会一味遵循长辈的命令,死守婚约,直到老死。
“喂,要不要再逃一次?”对于谷仲臣的一切知之甚详的吴修,笑得可幸灾乐祸了。
谷仲臣恨恨地瞪了吴修一眼,御赐的尚方宝剑还来不及出鞘、刮掉他一脸的贱笑,阵阵达达的马蹄声响已移走了他的注意力。
漫天烟尘中,两匹白色骏马停伫在他跟前,马是难得一见的千里神驹,高大威猛,但令他惊讶的不是一次见著两匹宝马,而是马上的骑士。
前方的马上端坐著一名容姿清秀,仪态高雅的女子,活脱脱是女四书里走出来的模范妇女,全身上下每一分、每一毫都端正得叫人挑不出毛病。
这就是敖寒,一个服从礼教、百般传统到完全没有个性的女人。谷仲巨痛苦地看著她,几乎想替皇上颁座贞节牌坊,以褒奖她认命地为他守了十年的活寡。
而另一匹骏马上则坐了个足以叫吴修挖出眼珠子相看的孩子,才十三、四岁的年纪,容颜已美得恍若天仙,说这张脸是天下第一,铁定没人敢反对。
“少奶奶……”陈福兴奋的颤音打破了周遭的岑寂。“天大的好消息,少爷……”
敖寒微颔首。“有事回府再说吧!”她随即侧转马头,双腿用力一夹马腹,白色骏马急往杏花林右侧小径奔去。
她这一走,所有的人也只好跟在她身后疾驰。
她逾矩了!
敖寒知道自己违背了女诫里最严重的教条——不尊重夫婿!
但她没有办法,他在成亲当日弃她而去,让她单独面对满堂宾客,逼不得已必须与一只替代公鸡拜堂,独守空闺直到现在。
她从没有怨言,孝顺公婆,料理家务……守著人妻应尽的本分,等待他的归来。她不敢要求他的爱,她很清楚他不屑这段父母安排的婚姻;但男人可以如此,女人却不行。生为一名女子,只要她还是他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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