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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沛轻声问：“然后呢？顾烨铭。”

顾烨铭搭上最后一块积木起身，“他在沙发上坐了二十分钟，宋叔叔开车出去买了东西。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药？总之吃完药他就走了，不过宋叔叔的原话是，滚出去。”

宋星河叹了口气，“好过分哦，爸爸才是太不礼貌了。”

临近十二点，宋沛穿了家里的睡衣，用了家里的沐浴露，主卧的床还是和从前一样，柔软、舒适。

他想宋济昀在做什么？谁又在医院？打问号的事情太多，看见车灯的亮光后他轻手轻脚下了楼，正好和晚归的宋济昀在客厅中打了个照面。

是一个人回来的。

“我给你定了酒店。”宋济昀拿着外套站在门口，脸上看不出表情，声音听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

“嗯，所以呢？”宋沛拿着水杯站在楼梯上看他，目光没有躲闪，心想宋济昀能怎么样呢？总不会一视同仁也让自己滚出去。

宋济昀敞开着门将车钥匙丢在一旁。——“啪”得一声，在深夜里格外刺耳。他像是累了，连说出来的话都不带有任何音调的起伏。

“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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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我的”哥哥

滚出去这三个字宋济昀说得很随意，像是一种独属于他温馨的开场白，宋沛听到后甚至毫不意外。

他换了拖鞋上楼，期间没有再看宋沛一眼。宋沛先去关了门，说实话宋济昀脑子有病这件事早就不用反复论证说出口，如今哥哥也不再遮掩好像也就没什么理由再去骂这么一句。

不对，其实他从来也没遮掩过。

楼下的关门声没有送走客人，宋沛跟着他上了楼。宋济昀站在浴室里回身看过来的眼神冷漠又锐利，“衣服脱了。”

宋沛拿着水杯有些支支吾吾，心想上一秒还是滚出去，下一秒怎么就是脱衣服？

嗯？不对，他对那个小蛋糕也这样？

宋沛摇摆不定，肉体到底能不能解决问题在他们两个之间是个伪命题，根本无效，甚至连缓解问题都做不到。

宋济昀走到他面前，伸手拿走了他手中的水杯，宋沛喉结翻动后退了两步，“要不先聊几句？……”

“我的杯子。”宋济昀将水杯放在洗手台，视线又从宋沛的脸滑到胸口，睡衣扣错了扣子。

“我的睡衣。”

宋沛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忙低头看自己身上的睡衣，果然回到家中后他脑子里晕晕沉沉的不小心穿错。

你的、我的。

宋济昀现在还分起你我了。好吧，宋沛腹诽：真要论起来，眼前还是“我的”哥哥呢？

他知道宋济昀那种莫名其妙像应激障碍一样的毛病又来了，深呼吸后宋沛尽量放低了音量缓缓问道：“今天和你一起来接我的是谁？”

宋济昀脱光衣服站在花洒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宋沛就这样靠在墙边无意义的等待，热汽氤氲了浴室和他的眼睛。

他想起大一的时候回来看宋济昀，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场景，哥哥好像并不希望看到自己，也许对白也似曾相识，包含着“滚出去”。

洗手台上有烟盒，宋济昀又抽烟了。抽烟的时候他在想什么？想自己会不会再回来吗？

花洒关了。

宋济昀出来的时候全身还滴着水，宋沛垂着眼睛等他穿衣服，随后宋济昀裹着浴巾走到自己眼前强迫他抬起头，“如果你回来是打算看看我，那你现在看到了。如果你要和我争宋星河的抚养权，那我告诉你不可能。”

宋沛拿了一条毛巾递给他没有理会他的假设性问题，宋济昀却也没接过他手中的好意。

点烟时他听到宋沛交代这六个月间他都做了些什么，江岑替他把梦想打理得很好，这些宋济昀都知道，小岛告诉过他的，说这个“江叔叔很听沛沛的话，还会替他收拾房间。”

“如果参与进这个项目的话，未来三到五年我可能就要来回跑，待在的时间会多一些。”

但他知道宋济昀没办法接受这样的局面，这是宋沛笃定的事实。

说实话他不知道哥哥从前说的那件事还能不能实现，很久以前宋济昀央求自己的时候甚至愿意陪他去念书，可如今他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他想了想又问了些别的事。

“那个长假做了些什么？”宋沛问的是宋济昀好不容易攒来的一个月假期，记忆没恢复之前他们曾经约好要去冰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