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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帕森斯的接待护士佩吉在打电话,说是“汤森大夫的病人昨晚死了。”过了一会儿,安德鲁碰到汤森,同情地说,“听说你失去一位病人。”
长者点点头。“挺惨的。是个年轻的小伙子;有一次你替我给他看的病。
叫怀拉齐克。他肺炎很厉害,心脏又弱。他心力衰竭而死。我本来就担心可能这样。”
安德鲁或许不会再想这事的;一个病人死了,当然很遗憾,但这种事并不少见。可汤森的态度有点尴尬,使安德鲁隐隐感到不安。大约一小时以后,汤森离开诊所了。安德鲁的不安促使他抽出怀拉齐克的病历档案查看。对,安德鲁现在记起病人的模样了,而且在查看时他注意到两点。一是有青霉素过敏的标记,这点看来并不重要。另一点是病历上没提到有心脏病,这倒有些蹊跷。
安德鲁这时还是不太在意,只是感到奇怪,他决定当天到医院去的时候,谨慎地打听一下怀拉齐克死的情况。
那天下午,他来到圣比德医院的病历档案室。在怀拉齐克死后,他的病历以及其他文件都从病房转到那里了。
安德鲁先看病历上的最后一条——由汤森大夫记下的死亡原因——然后依次往前看。几乎马上映入他眼帘的,就是汤森亲笔写的医嘱——注射六十万单位青霉素,这对安德鲁说来简直是晴天霹雳。同样使他希望破灭的是:
护士已作了此针已打的标记。而根据顺序来看,打这一针的时间就在怀拉齐克死亡前一会儿。
安德鲁看着病历上的其他部分——包括实习医生记下的青霉素过敏以及早先用红霉素的医嘱——看得他茫然不知所措。当他把病历还给档案室的保管人员时,他的手在发抖,他的心怦怦直跳。
两个问题猛地跳了出来。怎么办?再到哪里去呢?
安德鲁到太平间去看怀拉齐克的尸体。
死者的脸部表情平静,眼睛是闭上的。除了皮肤略带青紫色(这也可以由其他原因引起),没有任何露出马脚的过敏反应性惊厥的痕迹。这时,安德鲁已确信:正是这种反应使这年轻人白白死掉。
他问陪伴他的太平间管理人员,“有没有吩咐做尸体剖检?”
“没有,先生。”这人又说,“死者有个姐姐应该从堪萨斯来。她来了以后尸体就火化。”
安德鲁的思想一片混乱。想起他早先在院长跟前的那番经历,他还是拿不定主意下一步该怎么办。显然必须做点什么,但做啥呢?他是否该提醒说,得做尸体剖检呢?有一点安德鲁是有把握的:剖检会证明决非心脏病致死。
但即使不剖检,病人病历上的记载就是定罪的确证。
现在已是傍晚,医院里大多数管事的人都回家了,除了等到第二天再说,别无选择余地。
整个夜晚,西莉亚睡在他身旁,一点儿也不知道丈夫的心事。各种行动步骤在他脑中翻来覆去,使他睡不着。他应该到医院里去把他所知道的都告诉同事们吗?如果他找医院外的有关当局谈,是不是更能确保公正处理呢?
他该不该先找诺亚·汤森,听听诺亚的解释呢?不过安德鲁接着就意识到这样做没有用,因为诺亚的品德明显地变了,比表面看得见的变化甚至更严重——这是多年以来服用麻醉药的恶果。
安德鲁一度了解、尊敬、有时深爱过的诺亚本是正直、高尚的人。他对伦理、医德非常重视,因此,他决不宽恕他自己或旁人由于疏忽而犯下可怕的医疗错误,后来巧辞掩饰,就像他最近表现的那样。从前的诺亚·汤森会勇敢地站出来,承认错误,并承担一切后果,不管这后果多么严重。不行,两人私下相见不解决任何问题。
安德鲁最难受的是一种若有所失的感觉和深沉的悲哀。
最后,疲惫不堪的安德鲁下了决心,只把他所知道的情况告诉院内的人。
如果需要采取对外的其他行动,这决心得由医院其他的人来下。第二天上午,他在诊所里从容地把他所知道的情况写成详细的总结。然后,他在午前不久来到圣比德医院与院长面谈。
四
安德鲁觉得,如果他闭上眼睛,他完全可以想象自己是在孩子们的学校里开家长和老师的联席会议,或是在生产螺帽、螺栓小公司的董事会上,做着日常的决定。
说话声不断地流过耳边。
“我们为这事作个决议,好吗?”
“主席先生,我提议……”
“有人附议吗?”
“……附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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