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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和好,那我一定能快活得多。婚姻是没法儿更改的了;我也许没有几天的活头了,我死的时候,不愿意落一个后悔,他是我的独子;不过既是儿子都是他这种材料,那我虽然没有第二个,我也并不难过。至于朵荪,我向来就没盼望她怎么样,因此她也并没叫我失望。不过我早就不见她的怪了;现在我也不见我儿子的怪了;我去看他好啦。”
红土贩子正在布露恩和姚伯太太谈这一番话的时候,在爱得韦也有一番谈话懒懒地进行,谈的也是同样的题目。
白天一整天,克林的神气好像老是满腹心事,不顾得理会外界的事物;现在他的谈话,把盘据他心头的心事表示出来了。他开始这个题目的时候,正在那番神秘的敲门以后。他说:“我今天出了门以后,游苔莎,就一直地老琢磨,我一定得想法子把我跟我亲爱的母亲之间这种可怕的裂痕弥补起来。那件事者在我心里作怪。”
“那么你打算怎么办哪?”游苔莎神不守舍的样子说,因为韦狄刚才使用诡秘手段,以图和她一晤,使她兴奋起来以后,她还始终没能摆脱掉那种兴奋劲儿。
“我提的事儿,不论轻重,你都好像不大理会似的,”克林说,说的时候,微露愠色。
“你错怪了我了,”她叫他这样一责问,又提起精神来回答说。“我不过是正在这儿琢磨就是了。”
“琢磨什么哪?”
“有一部分是琢磨现在蜡芯儿上那个尸体快要烧完了的蛾子,”她慢慢地说,“不过你知道,无论你说什么,我没有不注意听的。”
“很好,亲爱的。那么我想我得去看一看我母亲。”……他接着带着温柔的感情说:“我耽搁了这些天,老没去,绝不是因为我拿架子,不肯去,我是恐怕我去了,会惹得她不耐烦。不过我一定得有点儿表示才成。我老让现在这种情况拖下去,就不对了。”
“难道你还有什么错处不成?”
“她一年老似一年了,她的生活又很寂寞,我又是她的独子。”
“她还有朵荪哪。”
“朵荪并不是她的亲女儿呀,就是朵荪是她的亲女儿,我也不能就一干二净的呀。不过这不是我现在要说的话。我已经打定了主意去看她了,我现在要问你的是,你肯不肯尽力帮我的忙——你肯不肯不记从前——要是她表示愿意和好,你肯不肯两凑合,请她到咱们家里来,或者接受她的邀请,到她那儿去?”
起初的时候,游苔莎把嘴闭得紧紧的,仿佛世界之上,无论什么别的事她都肯作,唯有作他提议的这件不成。但是她想了一会儿,她嘴上的线道就变柔和了,虽然还不到十二分柔和的程度;同时她说:“我决不给你增加困难;不过有了那回事,叫我去迁就她,可就太难了。”
“你从来也没清清楚楚地告诉过我,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时候我不能说,现在还是不能说。有的时候,五分钟结下的怨恨,一辈子都解不开。现在这件事也许就是那样的了。”她停了一会儿,又接着说:“克林,你要是不回老家,那是你多大的福气!……你这一回来可不要紧,好几个人的命运都改变了。”
“三个人的命运。”
“五个,”游苔莎想,不过她没把这话说出来。
五 赤日炎炎走荒原
还乡……五 赤日炎炎走荒原一年之中,有那么几天,舒适严密的房子部门得透不过气儿来;阵阵的凉风都是难得的美快;粘土性的庭园都裂了口子,招得乖觉的孩子们说“地震了”;大车的马车轮子的轮梃儿有的拔了缝;咬人的昆虫,都飞集在空中、地上和所有能找得到的每一滴水里:八月三十一日,星期四,就是这种日子里的一天。
在姚伯太太的庭园里,长着大叶子的柔嫩植物,午前十点钟就都软了;大黄十一点钟也都搭拉了;连挺硬的卷心菜,正午也都蔫了。
姚伯太太按照她对红土贩子说的那番话,想要尽力去跟她儿子和儿媳妇言归于好,所以就在那一天上午十一点钟左右起了身,穿过荒原,朝着她儿子的住宅走去。她本来想,到了一天的热度最高的时候,她就该走完了路程的大半了,但是她起身以后,才看出来,那是办不到的。太阳把整个的荒原都打上了它的烙印,连紫色的石南花,都叫前几天那种燥热的烈火,晒得带上了棕黄的颜色。每一个山谷里面,都满是瓦窑里一样的空气;冬日潺潺、夏天成路的小河沟里的洁净石英沙子,自从旱季开始以来,也都经了一番焚化过程。
天气凉爽的时候,姚伯太太徒步走到爱得韦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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