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部分(第2/4 页)
己鼻子,又把大胖脑袋往前探了探,才张口说:“再加上周凤鸣。”
谷璧没想到他会把自己这个被骂成“四大损”的人儿,抬举进了“建安三杰”,很有些得意;可对他把周凤鸣也算到里头儿了,虽然不算意外,却相当地不痛快。他皱起那两道儿细眉,有些不高兴地说:“你把姓周的抬高了吧?”
阚山挺起了胖脑袋儿,先肯定地说了声“不”,接着便滔滔不绝地发表起议论:“他过去挂着悬壶济世的幌子,常常治病疗伤不收钱,那些穷鬼能不把他当普渡众生的菩萨吗?他治黑红伤的能耐,在县里稳居第一,绝不数二。那些结伙成帮的马胡子,独來独去的棒子手,一旦受伤没死,能不请他妙手回春吗?而现在,他更成了义和团的坛主,肩膀头儿和县太爷一般高了!他不让接手的案子,县衙里谁都不敢再过问了。”
谷璧觉得他最后一句话是在撇清身儿,并不完全相信;但阚山提到了义和团,他很想掏出些干货,便虚情假意地点了点头儿,鼓励阚山继续说下去。
两人都喝了一口茶。阚山按着自己的小九九往下忽悠:“有人说我是地头蛇、坐山虎,我也不否认。衙门里的吏丁,全县的社头村长,都和我有些交情。虽说我头上还有个正堂大人,可也是‘一人之下,众人之上’。可现在周捕头翅膀硬了,几乎成了佛爷惧三分的金翅大鹏,连‘追风沙’都听他的招呼了!这就使我嘴不好开、手脚不好施展了。”
谷璧认为阚山在拿“追风沙”当一段儿苞米穰子,堵自己的嘴,便觉得不能叫他小瞧了自己,就在老妈子又给续上茶后,吵吵嚷嚷地说:“我姓谷的‘当真人不说假话儿’,也不怕你笑话儿:我打一小就是个臭嘎伢子,不怕山神也不怕土地,眼睛容不得沙子,嘴儿只愿吃顺着的食儿。你们县衙不敢惹‘追风沙’,我可是‘有仇不报非君子’,非他妈的把面子找回來不可。我要大张旗鼓地收牛,圈在眼皮底下;一收够群了,就雇人往边里送。我要动用洋枪保驾,看他妈的‘追风沙’有没有那股儿小子尿,敢不敢到半路上再来劫!”
阚山虽然认为他说话粪粪草草,有些对自己不太尊敬,却‘大人不见小人怪’,心里还想“你若是一家伙儿把‘追风沙’送上天,倒去了我一宗心病”,嘴上便顺风打旗地说:“远道经商,理当小心防护。”
谷璧叮问说:“阚大人是主管地方治安的。我若是和马贼动上手,县衙打算咋对待?”
阚山迟疑了一下才说:“若是在县境以内,你胜了我不闻不问;马贼得手你来告,我一定恳请正堂大人调兵追捕。”
谷璧觉得:他虽然还是对上次牛群被抢的事儿推手不管,可也表明了两种态度——一是在县外不介入,二是在县内要负起追捕的责任。这总算没白來一趟。
谷璧走后,阚山叫來张喜瑞,秘密地吩咐他:“再去见见‘追风沙’,透话给他:姓谷的还要收牛,够群了就往法库门里送,请他不要在县境以内动手。”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一。1。
一。1。一。1。阚山对朝廷、洋人、乱民谁会占上风,还看不准。他怕洋人把北京也租借去,使老佛爷和皇上娘俩儿没地方摆龙椅,自己也就成了白劳德所说的“租借地臣民”,得听谷璧和他洋爹拘管了。所以他现在不敢得罪教会。他认为响马与义和团不太可能成气候——洪杨的势头儿夠大了吧?还不是被朝廷赶尽杀绝了!但他不敢拿县内的大股儿马胡子当对头:他们有力量和县内任何家族、任何有势力的人物,拚个鱼死网破。他十多年來,一直对零散盗贼坚决捕杀,对成股的大绺子却睁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而“追风沙”这股马贼,不仅人马众多,还捏着自己的把柄,更得维持“礼尚往来”的交情。他派张喜瑞去透信儿,表面上是在拉拢“追风沙”,其实是希望他跟“四大损”狠狠地斗一场;他故意对“追风沙”不提谷璧要动用洋枪护送牛群的事儿,更是怀着坏心眼子。
谷璧这个二鬼子,是王八吃秤铊——铁了心:要把胆敢虎口拔牙的“追风沙”打个落花流水,一来报上次被抢的仇,二来立牢自己这根儿上了洋铁箍儿的棍儿。他估计到了“追风沙”在县城有眼线,才故意张扬“一收够了群,就雇人往边里送”;暗下里,他却细细地盘算护送的法儿。
许彪来到县城卧底后,就雇下了几个替自己盯梢儿的。他得到了一个叫花子报的信儿:“‘四大损’提溜儿好几包子送礼饽饽,去过阚老爷家。”许彪估计他准是去告状的,可又觉得应当把他是咋说的弄透亮了。他想不出进典史家小院儿的借口儿,也没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