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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的人事终结,物是人非。这感觉,恐怕也只有他能感受到了,他承受过的苦痛,思念,人世轮转,远多于常人,不死不灭,何尝不是一种折磨?他柔柔地笑,“本就是心知肚明,你却偏要我说出来,这么小孩子气,如何见得了血影刀光?”
“哼,你这样一个人,不说出来我怎么放心,保不齐你哪天跟个小娘们儿跑了,我会被你逼得哑口无言!”
华珧毫无顾虑地拖起繁吹的手,塞给他一块蟠龙玉佩。“替我拿好。”繁吹也顺手解下自己颈间的玉麒麟,“凯旋归来。”
华珧摩挲着略带繁吹幽香的麒麟。“还有一事,也应该告诉你了。”
“你想要的不只是我,还有这些?”繁吹袖手一挥,广袖盈遍八方。
“哈,果然聪明!我回来之后,可再不想被繁乾呼来唤去,束手束脚的,还总是不能和你在一起。还不如直接把他从皇位上拖下来,许你一生安稳!绝对!更何况他身体本就不好,其实他也算是个勤勉的好君王,只是可惜心胸太狭隘,是一代明君却不会成为一代仁君。
更何况,除了天下,我能给你的,都配不上你。”
一黑一玄。
一动一静。
一张一弛。
闹市中央,两个绝世身影就在这一片繁华中渐行渐远。
道旁高楼,转轴拨弦,有女浅唱:“展,文武定疆廓,惜,星陨似流火,风云散聚任评说……”
一语成谶。
☆、回转
不止那年!
大乾,永宁元年,四月,边城楚方。毒伤不愈,即将攻心之时,似在梦中被一团黑雾所救。
大乾,永宁元年,九月,临江岛。船撞礁石,欲沉之时,却莫名被冲上岛屿。
大乾,永宁三年,十月,西国祭台。伪军暴露,险死于乱军枪下时,时间却停滞了,他险死还生。
大乾,康成元年,八月,异族达尔达。半夜火烧营帐,似有一阵墨黑清风。主帐中只有他一人生还。
大乾,康成二年,三月,南岭山头。他险些被穷途末路的倭寇杀死,却又一次不明所以地,逃出生天。
大乾,康成二年,五月,北海盗船。他堪堪躲开那些被海上渔民称之为“鬼”的男人的刀光。连他自己都诧异,以自己当时的身体状况与手中仅剩的一鞭,应无力回天了才是,可还是有气力再迈回繁吹的身边,不可思议。
大乾,康成二年,八月,西国盟约阵。他看出西国盟约阵中有一处空隙,只要稍加变动,便可成兵阵。他心下大急,单枪匹马闯入敌阵,决裂。敌军却仿佛看不见他似的,他竟毫发无损的回来了!
嵌雪楼的长亭,园外暗红的朱砖,华珧衣摆下沾了血的银绣荷花。
阳光微斜,刺目,刺目过后的清醒,刺目过后的清醒与泪水。
繁吹,你早就不是一个“人”了不是吗?所以我这一生中,有你,便是那个卜者所言的奇物。七命,可是我刚刚细数过的七次化险为夷?一回的痛楚还不够,还要将七次的痛楚都加诸于自己一人身上!难怪,也难怪每次我回来,牵着你的一条生命回来时,你对战况的了解度都不亚于我。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一直都在我身后?让我安心。那我深重的思念你可都如数收到了?千里的距离化为近在咫尺,应该很容易收到吧。以后,不,就这次出征泽州,我一定要听你的话。胜败乃兵家常事,保命要紧。多少次夸下海口,用我那一双铜鞭,一个身躯,抵挡住流年百载,万世洪荒。哈,太自大了,在这世上还没有华珧时,你,早就经过了那流年百载的冲刷,万世洪荒的世事。你每次都能知道我会何时遇险才能毫厘不差地赶来相救。果然,年龄和阅历是无法对等的东西。
下一次,若还有下一次,让我为你挡下一切,心甘情愿。
正想时,园中再度传来繁吹的声音,这下,才像极了一个偷渡了百载光阴的老者,声线沉稳厚重,坚定如磐石。
“我舍得,而且,九死不悔!”
近在咫尺的心有灵犀,这一刻,华珧心神激荡,谁料,今后是海角天涯的难以追回。
“我舍得,而且,九死不悔!”
“九死不悔!”
园外的华珧险些哭出声来,沾满了鲜血的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眼,肩膀微颤着,却是怎的也不发出一点声音,死死压抑着他心中纠缠已久的誓言:
——除了天下,我能给你的,都配不上你。
初秋时节。一道秋风吹过,卷起沾着华珧鲜血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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