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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毕,
正在分兵起行,有探马飞报,东昌府差人进降表,并有军师禀启,现候进止。两军师同拆看时,大概说燕王靖难南下,
唯东昌一旅之力,能折其锐,厥后弗敢正视,绕道而行,济南、淮北,遂无坚城。今父老永怀故主,犹如畴昔,闻义师
定鼎,尽愿归诚,以副云霓之望,不胜待命云云。吕军师遂发改来差云:“东昌官民,凛知大义,自应各仍旧职,候帝
师优诏遵行。”高军师又分讨道:“本帅平临清回日,当至本郡抚慰士民。”来差自赴帝师阙下进表不题。
且说临清一州,乃南北冲要之区,向设有总兵官,已在济南败亡,今止有都司一员,姓贾名旅,守备二员,一名文
豹,一名高爵。其知州姓竺名石麒,贪狠异常,却有三个家将:一名尖刀王疋,原是吴中无赖,因持解腕尖刀替人刺杀
仇家,逃走到北边的;一名铁锤陈筋,两臂青筋剔起如绳,人以铁锤击之,能用两臂迎受,故顺口呼此美号;一名太监
邢突,做过太湖内大盗,绝无一茎须髯,所以称做太监。还有三个术士:一知风鉴,叫做皮善相;一通阴阳阳,叫做杨
尔獒;一能卜筮,叫做沈子蔡。皮善相相定竺知州必竟出将人相,沈子蔡又卜得敌人若到,必致覆军杀将,因此整饬戎
伍,训练甲兵,与贾都司等相商拒敌。武官见文官如此励精,不敢不应承。独高守备婉词微讽道:“我等食人之禄,忠
人之事,固不待言。但恐卵石不敌,虽尽忠而反误国,亦不可不虑及。”竺石麒道:“这是要降贼的话。”喝令:“左
右为我擒下!”王疋等一齐拥上,立刻把高守备绑了,下令道:“且囚在禁中,待我破敌之后上闻而后诛之。”即点起
五千人马,尽数出城,扎下三个寨栅,中是知州,左是都司,右是守备。
不两日,先锋楚由基领着五百精兵,早到临清界上。竺石麒令杨尔獒先望敌军气色,仔细看了一回,说道:“敌兵
之气,阳中带阴,主先小吉而后大凶。”竺石麒分付善射手,若敌军来近,惟以乱箭射之,令其先亦不小吉。顷刻间喊
杀震天,对面五百健儿,雁翅排开,一将当先出马:带一顶锼金凤翅盔,额正中嵌一颗明珠,穿一件砌银龙鳞甲;胸前
后护两轮宝月。衬一领松绫千鹤战袍,扣一条蓝玉双螭带。左悬犀角铁胎弓,右插雕翎金镞箭。手持一枝逐电方天戟,
坐下四足追风银合马。
认旗上写得分明“先锋百胜楚将军”。竺石麒见了,也觉惊心,命家将小心出战。王匹飞马而出,大声道:“可认
得俺尖刀大将王疋么?”楚由基更不打话,径杀过来。两将交锋不三合,被由基一戟,洞胸而死。立马横戟,指着对阵
道:“燕贼雄兵十万,上将千员,不够两阵杀荆尔等蠛蠓蚂蚁,也来俺老爷手中纳命,岂不污我画戟?”竺石麒大怒,
教放乱箭。
由基乃勒马缓款而回。当晚高军师大队已到,闻先锋得胜大喜,下令防其劫寨,小心巡视。
却说竺石麒折了一个家将,心中微有悔意,而且大言在先,欲罢不能,甚为纳闷。杨尔獒道:“明日交战,别有妙
法。”石麒道:“尔言先小吉,倒应得大了。但不知后大凶,作何应法?”
杨尔獒道:“某之法,正使彼应大凶之兆也。乞与我猛将一员,精兵一千五百,于五更时分,待我抄出背后袭之。
略俟其阵乱,明公掩杀其前,使彼首尾难援。此小秦王之所以破窦建德也。”
竺石麒大喜,依计而行。
早有伏路兵报知高军师,军师大笑道:“我即不备,亦无惧。然必须今日乘机破之。”遂登将台,将令旗招动,排
一个阵势,外方内圆。外四面方如棋局,兵士在南者向南,在北者向北,东西亦如之;内圆则左右环绕,宛然一个太极
图。郭开山粗知阵法,看了又看,全然不解。因问军师,军师曰:“方圆二阵,肇自轩皇法太极方舆之制,尚父广其意
而为三才四象,武侯因之而化为八卦,名曰‘八阵’。阵有八变,其体皆方,此方阵变化之妙至于极者;药师之六花有
六变,其体皆圆,此圆阵变化之妙至于极者。若帝师之制五行,非方非圆,前首后尾,中有二翼,其形如鸟,名曰‘五
行’,实有七阵。此又浑融于六花、八卦之间,权衡于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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