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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外面微微起了风,似那人的呢喃吹入心头。<a
☆、第四十四回 小王子情关难过 左四郎路遇道长
花朝节虽已过数日,然,景明州踏青赏春之人,被那一簇簇粉白嫣红,鹅黄新绿,逗引得流连忘返。
离城四五里的官道上,七八个人护着一辆牛车,缓缓驶来,为首之人竟是轻浪。他见前面有家酒肆,忙吩咐手下去备些干粮饮水,好继续赶路。
时至正午,酒肆中已有十来位客人在用饭。靠最外面,坐着一个头戴木簪,身着青布直裰,相貌温婉的道长。虽已年过四十,却肌肤细腻颌下无须。他身旁另有一二十岁的青年,长的面如冠玉修眉凤目。微薄的嘴唇配着上挑的眉尾,竟有些不怒自威。两名干练的仆从在下手相陪,一旁长凳上放着几个包裹。
那道长先还满面愁容不思饮食,忽然看见轻浪一行人,尤其看见停在路旁的牛车,心上莫名的一阵悸动。青年正温言宽慰,见他出神的看着前面发呆,亦随着他望过去。恰巧,与轻浪戒备的目光撞在一处。青年与他对视片刻,拿了杯子低头吃茶,暗自道:“好犀利的眼神,不知此人什么来历?”又看了眼道长,对他的举动很是不解。那牛车平淡无奇,可有什么看的?
待轻浪的人,拿了大包小包的熟食饮水回来,一行人渐行渐远。那道长紧盯着牛车微张了嘴,不由自主地立起身,竟像是要追上去一般。青年同两个仆从越发诧异了,起身扶住他的肩,颔首低问道:“二叔怎么了?莫非……认得他们?”道长慢慢收回目光,微微仰首,有些迷茫的望着青年道:“我哪里认得,只是……不知那牛车中坐的什么人?”青年暗自好笑,心下自语道:“看那牛车捂得严实,只怕多半是女眷无疑。横竖不相识,怎的平白关心起陌生人来?”当着下人的面不好细问,只得先扶他坐下道:“即不认得便罢,待用过饭寻人是正经。”道长再次望向牛车消失的方向,心绪不宁的点了点头。
不曾想片刻之后,当他们用罢午饭继续上路,却再一次遇见了轻浪一行人。
牛车停靠在路旁,众人皆下马侍立。那领头之人面露焦灼之态,四下环顾张望。道长下意识勒住马头,神情复杂的盯着牛车,又发起了呆。青年见众人目光不善的回望过来,方要提醒,却见轻浪已朝着道长走过去。青年迅速拍马上前,将他挡在身后,操着半生不熟的官话,拱手道:“兄台有何见教?”两个仆从不动声色缓缓靠拢,三人将道长护在中间。
轻浪在酒肆等候时,对他的举动早有察觉。尤其那道长的容貌,更让他疑窦丛生。此刻再次相逢,因想着车里人危急,便也顾不得了。听那青年方才说话,果然是外乡人。见他们似乎对自家有所误会,只得在不远处停下,拱手还礼道:“我因归家心切,赶路急了些。我家娘子受不住劳苦,方才腹中疼痛,想是动了胎气。此地离城尚远……”说着将青年身后之人望一眼,接着道:“不知道长可会医术?”青年不想节外生枝,方要出言推辞。不料那道长竟已下了马,一面走一面道:“贫道略通些医术,只是这妇科……且先看看再作道理吧。”青年对轻浪颇有提防,急忙下马上前阻拦。不料轻浪猛地踏前两步,一面挡住他,一面来抓道长的手腕儿。青年心下微惊,脸上顿时罩了层霜,伸指疾点轻浪手臂。
便在此时,牛车内传出一阵呻吟。道长听得脸色微微一变,高声将青年喝住道:“你且在外面等后。”说罢径往牛车走去。青年赶上两步,被轻浪拦下道:“只想请道长看看并无他意,车内狭小,兄台又是年青男子,恐多有不便。”青年瞪了他一眼,只得同仆从在外面等后。
道长才至牛车前,忽听一阵杂乱的马蹄声,由远而近纷至沓来。众人回头看时,那伙人已奔至面前。领头之人仿佛认得轻浪,下马将他唤到一边低声叙话,谁知才说得两句便起了争执。轻浪皱眉道:“太子何故着人跟踪与我?如何又妀变了主意?莫非……枢密使想报杀子之仇,因此……”那人面露不屑,嘿嘿冷笑几声道:“王子殿下韬光养晦隐姓埋名十余载,广揽天下能人志士,不辞辛苦积累财富所谓何来?不就是要复兴大业,以慰祖宗在天之灵吗。如今为了他放下雄心壮志,进而开罪太子,值得吗?若真惹恼了太子,莫说复国无望,便是殿下的性命也堪忧啊。”见轻浪略有迟疑,忙又道:“大业未成竟流连于声色,何况那左芳华半男半女……”说到此处,忍不住阴阳怪气的笑起来,勉强止住道:“若叫手下人知到,也会尽失人心的。孰轻孰重,想必殿下自有论断。太子一向钦佩殿下,定会紧守诺言。到时殿下收复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