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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黎陷,『若教眼底无离恨』的下一句是甚么?」
「不,不信人间有白头?」
「你信是不信?」
「你,你问我?」
………
悬灯录《下》正文正式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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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卷十,旧人序(一)
这一句问的未免太突兀,薛黎陷拿他那被沉瑟誉为『专门盛豆浆』用的脑子想了很久,也寻思不出苏提灯怎么在醒过来后,突然对自己变得如此温情脉脉、甚至还会想到问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稍微带了些郑重的担当。
薛黎陷觉得,他那一句信,或者不信出口,好像就能给这个人的命运颠上一番,未免有点仓惶。
静娴午后的时光仍旧自矜,仍旧缄默,仍旧于这年岁里不停磨刻。
躺在病榻上的温善少年仍旧顶着他那张擅长悲天悯人的脸,风彩欺人的瞳,那么一瞬不瞬的将对面的人望着。
那人永远一身粗布作料的银灰暗衫,身材却魁梧体格却健朗,便是随便披两块破布在身上也能穿出一种常人无法言喻的美感,更何提需得要自己这样浮夸的锦衣华服才能掩盖住经年累月的浮世旧伤。
原来有的人,竟然是从天生下来无须雕琢就是一副让人看了倍感舒适的模样。
三月春风又打着转儿飘摇着穿堂而过,微微卷起薛黎陷草草束在脑后的乱发,又悄悄扯了扯纱布的一角,尔后欢快的袭向远方。
薛黎陷静默地立了半晌,眼瞧着春风远了,忽而一笑,一双洞彻的眼未及含足了十分笑意弯起,便听得床上那人忽又冷清道——
「我并不想听你的答案。」
薛掌柜持着托盘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那你问个毛线!
「反正我是不信。」
越美好的越是假象。他晓得。
苏提灯强撑着一身反乏的痛,掀了被子准备下床,被角堪堪撩至腹部,缠着纱布的苍白手臂便顿了一顿——在梦里对薛黎陷那股子热乎的温吞劲儿全在睁眼后的几次错眼光景里清醒了个明白,此刻便是完完全全的回归现实里头了。
让他和薛黎陷言和,让他承认他有这样一个大哥,下辈子吧。
薛黎陷的脸色也变了几遍,这人……嘛……身上伤口多嘛……然后……看绿奴老是给他家先生洗衣服也很麻烦嘛……自己就……嗯……拿纱布给他差不多全缠起来做了个新造型嘛……
绿奴此时也正好刚进来,看到这一幕愣了愣,还未等的红了眼眶深情嚎啕,就见先生那张脸色似乎差极了,语气也糟糕,「你先等等哭,把我外衣拿来,对,直接拿外衣就好。拿完你再哭,哭的时候离我远点。」
「先生……」小孩委委屈屈的吸了吸鼻子,且在吸鼻子的同时麻溜的做完了一切吩咐。
苏提灯淡定的直接穿上了外衣,一只光洁如玉的脚已经踩上了地,另外一只脚也慢慢挪下,「看我伤多少次了,我不麻木你都该麻木了,有甚么好哭的。」
语毕,苏先生就神人一般的下床起身,往前径自走了几步。
薛黎陷在一旁给他递脚撑的手一滞——呃,呃?!只听说人家睡久了下地不会走的,这苏提灯还真乃神人,原先不能走睡一觉起来能走了啊……
苏提灯扫了一眼,顿觉他那脚撑变丑了些,那些小碎花布一样的东西是甚么鬼,又扫了几眼,这才看出在膝盖和脚底的扣处应是叫薛黎陷弄了些软垫上去。
眨了几下眼,苏提灯便收了目光,轻轻推开了房门,略微吸了一口这春风捎来的暖意。
——不错,它也醒了。
春天是个好季节,万物复苏的好时机。若值此时,若借诡域,何不锦上添花呢?
鸦敷这时候也捧着一大摞药材回来了,往院子里扫了一眼便自顾自放药材了,刚走了几步恍惚觉得不对,又往门扇处看了一眼,那闲闲散散靠在门边的,确实是他家先生不假。
只是……莫名觉得……
鸦敷一瞬间说不上来那是甚么感觉,有点邪性。
当然,这种怪怪的心理在苏提灯缓缓睁开眼朝他略微抿起嘴角的第一刻起,就刹那烟消云散了。
「鸦敷,来,我想去泉池。」
鸦敷一愣,麻溜的放下手中药材,刚想靠近又站住了脚,有点局促道,「先生,我去洗把手换身衣服再来背你去……」
「不,不用,我自己走着去。我叫你,是想让你在山顶那颗月树下等着。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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