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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略他的冷嘲热讽小小声教训道,「你既然知道外面下雨,何必还要在院落里习字,故意为难别人?」
自然知道薛黎陷指的是甚么,苏提灯淡漠的抬了眼,努力转了转手挣脱薛黎陷的牵制,笑的有些虚伪道,「你管的挺宽。」
「这一拨南疆人又是甚么时候来的?」
「薛掌柜这是要审问犯人么?小生作为一个生长在南疆的人,接待一下来中原的故友,怕是没甚么不妥吧。」
「听你说这意思是老朋友来看老朋友的啊?」薛掌柜挠下巴,不是他女儿就好办多了啊,「那,那角落桂树下那么一大口棺材该不会是见面礼吧。」
苏提灯嗤笑一声,果然属狗的么,不单单狗拿耗子,还狗精神头多。
没等二度讥笑出声,突然脸就被薛黎陷捧了起来——不,准确来说是整个脑袋,还没反应过来是怎样就又被他推着转了一圈,捏了捏脖颈。
再度低头凑过来的薛掌柜神色紧张,「那个,你不会是又被变相囚禁了或者怎样的,还是被下蛊了中毒了之类的?他们真是敌是友?他们……」
苏提灯被薛黎陷丝毫没有打招呼的推着转了那么几圈转的头晕,听闻此言更是头大,连忙出手阻止他继续说下,「没事,南疆那边出了点小乱子,他们的位置比较尴尬,来中原避一下风头罢了。」
侧过身不去看薛黎陷那张不由自主流露出关心的脸,苏提灯淡淡呵出去一口气,声音仍旧淡然,「兴许过阵子乌椤也会来。」
他要是来的话,就是来接我回去的。
要么一举平定四方。
要么,舍身成仁。
手又不由自主的在袖里握成拳,又有谁知——我根本不愿回去呢?南疆死活与我何干,中原恩怨与我何故,苍生又与我几许勾连?!
我只是想要公孙月一个人一条命罢了。
但是,乌椤一旦成功了,自己又怎能不回去,不回去又能怎样呢。莫非留在中原,继续做个笑话吗?
「咳。那个,我也是下了好大决心抛下病人来捣鼓你那个阵好久的。」
苏提灯回头,不明所以的将薛黎陷望着。
「跟我回去吧。」
苏提灯一愣。
「如果你想……我是说,正渊盟里面的人也一直很想见你一见,仔细谈谈,把当年事都理清楚。」
「薛掌柜。」苏提灯调转回视线,继续看着廊外细雨,看着对面回廊下仍旧习字,却不时回头冲自己这边望望的姑娘,声音淡的随时能融进这水墨烟雨帘里,「都说六十年一甲子,一甲子江湖一轮转,老一辈子的事,顺清楚了,就是在造魔了。」
「嗯?」
苏提灯笑,避而不答,反问道,「敢问薛掌柜,你在这雨里,可是能看得到风景?」
薛黎陷一愣,他已在雨里淋了多时,这才刚到廊檐下避了会儿雨,此刻连二度侧眼去观廊外雨丝都不曾,只是眼观鼻鼻观心的定定望着面前少年,淡定道,「自然,雨中即是景中。」
「那这雨有多大?」
薛黎陷洒脱一笑,「景那么大。」
「景又有多大?
「心那么大。」
「心能有多大?」
「心连这续接了四五天不止的雨都能装的下,你说多大。」
「可大过江湖?」
「可大过苍生。」
苏提灯微梗于喉头的叹,终是落回了心田。
他的眼里只有江湖,江湖上渺渺众生如蝼蚁,可正是如蝼蚁般的苍生,却统统装入了他这大哥的心底。
唯一不曾装进去的,或许只有自己。
可他不是又说让自己随他回去吗?
但……正如他昔日曾扬言那般——道不同,终究不相为谋。
苏提灯眨了眨眼,这薛黎陷并不像是一个不记事的人,他自己说过甚么诛心话,也都是可以大大咧咧的忘了不曾?
薛黎陷也眨眼,忽然吹了一口气出去。
苏提灯倒退了一步,差点退到廊外,有些不解道,「这又是在做甚么妖?」
薛黎陷继续眨眼。
然后双手抱臂,心说他跟沉瑟那家伙那么有默契,跟自己怎么就有时候想不到一起去,难不成真的只有恶人才懂恶人的?
「那甚么,」薛黎陷单手刮搔着下巴,眼睛终于从苏提灯身上挪开,看着细雨织就的银帘,飘忽道,「你这么大个人杵在我面前,也不能真像团雾或者烟似的,我吹一口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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