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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亲自出钱,那定然会非常仔细的。”施道人不由哈哈笑道:“我看你们几兄弟之中懂得装潢的,并不在此地咧。”绿雾鬼使颔首道:“不错,五弟才是行家,他现在还在华山和六弟下棋。只是不晓得有七弟在旁边捣乱,那一盘棋还下得顺利啊?哈哈。”也跟着笑了起来。
第七回 夜来清风扬(上)
第七回 夜来清风扬(上)
静奈神尼莞尔一笑,并不说话,又微微摇头,轻提袍襟,挪步走到左近的一面白墙旁边。旁边伺立着的小尼姑吐吐舌头,侧身避开一旁,朝着窗下的意妙尼姑挤眨眼睛。但见精奈神尼伸手便往墙壁上挼抹探擦,似是随意,不过左拨弄右摊摊,待摊开手掌,便见手心粘附着一层浅浅白白的粉末,吹口气息,漾起一层绵薄氤氲,问道:“你们瞧瞧,这是什么东西?哎,老尼我修为毕竟不够,每次瞧着如此情状,未免便大生焦虑。”
施道人展眼细观,辨得甚明,说道:“原来是白粉粉的灰尘。”紫目鬼使与清风鬼使笑道:“可见得哈哈真人在天镇观中是不做事的,我们也晓得这是灰尘,但是究竟是何来历,怕是真人就说不出所以然了。”施道人颇有些不服气,道:“不是灰尘,难道是草芒什么的吗?”
红电鬼使大声道:“非也,非也,说灰尘自然不对。若是寻常的灰尘沾于白墙之上,不过片刻,抹下便即生黄变黑,你们看看,神尼掌上哪里有黑黄之色呢?这分明就是装修的涂料之色。”静奈神尼又连摸了三下,三次皆能从墙上擦下一些涂料粉末。华山四鬼使不觉疑惑迷忖,相顾道:“奇怪了,如此新饰的墙壁,如何其表却若烂渣豆腐一般,轻轻掸拭,涂料便纷纷脱下咧?”
静奈神尼叹道:“这就是那金算盘的可恶之处了。他为了降低材料成本,在涂料桶内兑水。兑水适量倒也罢了,偏偏他兑水极多:别人用一桶水兑一桶颜料,他却吩咐作工的悄悄用三桶水兑一桶颜料,稀释过甚也,粉末都不能贴附墙壁。哎!这个商人,可恶之处其实何止如此呢?”言罢,转身走入旁边的小屋中,早有那意妙小尼姑伸手撩开门帘。诸人随她走入屋内,那是一间布置颇为素雅的诵念经堂,但见精奈神尼伸足在地上素砖之上轻轻一敲,用力虽然轻,其中竟然空鼓作响,她的脚尖顺势再一挑,那砖顿时翻突而起。意妙尼姑掩口笑道:“师父,近日又发现了一处,就在这里。”说完话,她走到了青花瓷瓶案旁的墙角处,抬脚踩踏,“啪”的声响,果然又是一块石砖被推了开来,然后露出下面的凹陷处。
众人吃惊之余,却也啼笑皆非,面面相觑,几乎忍俊不住,笑着心想:“那金算盘如此偷工减料、投机取巧,也不晓得如此偌大的庵堂之中,象这般的地方到底还有多少呢?说不得时时处处皆能见闻。”
紫目鬼使运展法力,指点周围,红电鬼使笑嘻嘻底过去探看,若非空鼓极甚,便是装砌粗糙,有的相邻几块石砖颜色落差十分分明,看起来颇多不舒服。静奈神尼敛袖笼衽,连连叹息,初时尚是雍容宽度、缓缓而谈,抱怨愈久,渐渐她愈说愈是气愤,脸上恚怒之色隐约泛起。她见紫目鬼使又挑出不少装修瑕疵,便好似火上浇油,不住顿足怪嗔。
她和意妙尼姑引着施道人五人到处探看,来到了后面的阁楼,佛门经卷存置于此,方便庵堂的尼姑随时翻阅修习。中间有一口不大不小的铜钟,据说本来是垂悬于梁上的,被金算盘修缮之后,非但不能结实牢固,反皲裂斑驳,梁架萎靡朽败。那铜钟是挂不得了,于是没奈何放在地上。再看此阁上下左右,楼梯木板,莫不是缝罅连连;木柱环抱,无不皆油漆斑驳;窗楣不严难合、雕梁褪色黯然,哪里是装修不久的模样呢?
红电鬼使脾性暴躁,看得破落地方多了,自己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挼起袖子,手指戟张,便好似他华山的庙宇被胡乱装潢了一般,眉须张直,顿足骂道:“奸商,奸商,这金算盘果真是十足的可恶。换作是我,非但不给他什么装潢费用,还得好好地向他索赔咧。他奶奶的,他要是不给,便赏他一顿拳头。”自觉口爆粗言,慌忙掩口而住。
他此话倒也不错,其余三鬼使想起一事:近二十年前,位列华山之巅的鬼使庙宇曾经损毁严重,红电鬼使便从华山脚下请来了一个有名的泥瓦匠来修理葺缮。那泥瓦匠曾经被征召入皇宫大殿做事,又为朝廷权臣九王爷干过活计,因此归来之后,精神大为不同,在华山脚下周围数十里乡村屯野诸地,享誉甚隆。华山七鬼使便是听闻其“大名”,盛意拳拳邀请,本以为这位名匠能把自己的住宅修缮得整齐一新,孰料结算之时,庙宇内外景况尽皆乱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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