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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神秘的名片放在衬衫袋内,理完发以后,故意将这包东西遗
留在理发店里。我在街道上逛了一遍之后,再回到那间理发店去取回这包东西。理发店的老
板立即引我到后面的一间房间内,将衬衫交还我,却将名片取去了。我说出所住的旅馆名—
称和房间号数,他约我在下午八点钟以后在旅馆中等候。
当晚近九点钟的时候,这位老板来了。他一声不响的替我提着行李,送我到旅馆门前的
一辆橇车上。这辆橇车由两匹马拖拉,车上坐着我和老板与一个驾车的,一共三人。他用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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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忆》第一册
厚的毛毡盖住我的下半身,车子便向中俄边界疾驰而去。经过的地方二片荒凉,没有人家,
也没有遇见过边疆的哨兵或任何应有的障碍物。据说,这一带是白俄游击队和走私者活动的
地方;那两个俄国人都暗藏着手枪,准备应付可能遇到的袭击。橇车在弯弯曲曲高低不平的
雪地上狂奔,颠簸得很厉害。大约午夜左右,走到了离满洲里十八公里的一个车站,这里已
经是俄国的辖境了。在零下三十度的寒夜中,两个俄国人的嘴里冒出了浓雾一样的热气,说:
“冷吗?现在到了!”在我向他们表示谢意之后,他们便提着我的行李领我到一节停在车站
上的车厢里。
车厢里,已经有十几位中国各团体参加这次会议的代表和几位日本、朝鲜的代表,先我
到达。他们多数都盖着很厚的被毡在睡觉;只有少数几个人尚围着烛光在谈天。他们见了我,
都站起来表示欢迎。我举目张望一下,这是一节破旧的三等卧车厢;车窗的玻璃大多没有了,
只钉上一层木板,在木板的空隙间结着一串串的冰凌。车内的空气很闷,但还是那么冷。车
站上有一两个卫兵在走来走去。车厢内只有二个车侍,他披着破旧的皮外衣,戴着皮帽皮手
套,并用旧布层层的裹着脚,满脸长着胡须。他提来一壶开水送给我,似乎想和我谈话,可
是言语不通,只好彼此点头一笑。不久,在冷硬的木板卧铺上,他们帮我将被盖打开铺好,
互道晚安。我就摆脱了连日旅途的辛劳和征仲而安心入睡。
次日清早,我们这些代表们陆续起床之后,不约而同的在车站上做着各式各样的运动来
抵御寒冷。这个车站的建筑很简陋,除了一间站长办公室外,只有一间电报室。车站里驻了
一些军队,都像我们一样的住在三等车厢上。我们的活动区域只有这个车站,四望一片雪白,
没有树林,也没有一幢房子,更没有卖东西的人。我们吃的饭都是由那些驻军所供给。那些
兵士们戴着缀了一个红星的尖帽,穿着黄色的呢大衣,背着长枪,看起来倒很齐整。他们的
军队比车站上的员工要吃得好些,有足够的面包,此外还有一些菜汤。我们在此,只有一个
不通言语的俄国人照料我们的生活,没有其他的人和我们接谈过。我们的名字,不待说已电
告伊尔库次克,并得到了继续前行的许可。
当时,从赤塔方面开到了一个火车头,将我们这一节破旧车厢挂上,便时停时行的向西
北前进。偶尔停在一两个车站上,我们也不免从结着冰的玻璃窗向外张望一下;除了三二个
旅客上下外,一切都是冷清清的,没有任何可以引起我们兴趣的事情。这条铁路修建得实在
不高明,车行时颠簸如坐小艇;那些用木材架设的临时桥梁,当火车慢慢从上面经过时,发
出轧轧的怪响。据车上苏俄人解释,这条路新近草草修通,还不常行车,所以通过时相当危
险。
第二天午饭时,好不容易到了赤塔。我们下车后,被送到一幢相当大的房子里面暂住。
从外表看去,房子原系一幢很讲究的大厦,但到各层楼的房间一看,发现多数都没有了地板,
房间内的设备当然更是一无所有。在少数尚有地板的房中,摆了若干小铁床,供给我们住宿。
据一个俄国人说,革命时物资非常缺乏,没有燃料,住客们就将家具来生火取暖,家只烧完
了又将地板撬起来烧。在赤塔的许多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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