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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只闻丝竹之声悦耳,丝毫听不到人声喧哗。走近一看,方知这真的是“花楼”,整座花楼的廊、柱、檐、角之上,都扎着真花,扎花大约也精心设计过,浓淡有致,一阵清香远远地随风送过来。苏简与原征庾信互视片刻,都看出对方心中也觉得奇怪——像姚平那样的大老粗,应该早已到此了,为何听不到他们的喧哗之声呢?
三人走入抱月楼,只见楼中也是一样花木森茂。绯绿色帘幕四处挂着,贴金红纱栀子灯装饰着厅院廊庑。三人沿着主廊向内,来到一座大厅,沿路上立着几位侍女,都是端静自持,浅浅施礼。走入大厅内,三人只见一大群之前还与自己嬉笑打闹的官兵,此刻竟然都安安静静地坐着,听着台上一位俏丽女子手持牙板唱着歌儿。姚平一边听一边张大了口,合都合不上。陈去华却不在其中。
苏简留心观察这座花厅。花厅不大,却极高,约有一二十步,接南北两条步廊。花厅两侧各有一幅匾额,上面分别书着“抱月”、“眠云”两个字。而花厅正中却是木制的一幅楹联,上面写着“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满衣”十个字,笔力柔弱秀逸,令人难免兴起些遐思。此时灯烛荧煌,上下相照。有十几位艳装女子,聚于主廊两侧,望之宛如神仙。苏简远远望着那名唱曲的女子,只见她长得尚没有两侧侍立的女子那般美貌,也不具那般浓妆,却自有一阵风雅态度。只听她唱道:“艳红影里撷芳回,沾惹春风两袖归。夹路露桃浑欲笑,不禁蜂蝶绕人飞。”一曲唱罢,余音绕梁不绝。众人痴听半晌,方才哄地叫好。
这时候有鸨儿进来,鞠躬向各位军官道:“各位军爷,我们莺莺唱的可好?”姚平等人连忙叫好。那位名叫做莺莺的女子裣衽向众人行了一礼。这时,却不知是哪个刺头,突然叫了起来,“花魁呢?我们要见花魁娘子。”
苏简见到那莺莺姑娘轻轻敛下双眼,颇有些失望地看着地面。鸨儿有些尴尬,对着众将道:“鞠水月姑娘今日有些不适,这位小哥,我们再请莺莺唱一曲拿手的可好?”那人还想再说什么,旁边人连忙把他拉下去,道:“你歇歇吧。你没见到陈将军不在,定是去寻那花魁娘子去了么?”说话之声渐小,苏简听得实在气闷,便向身边的原征、庾信告了罪,打算去后院透透气。
苏简通过一段步廊,穿过一扇垂花门,走进一段抄手游廊。游廊一侧是一方小小的庭院。此时夜空清朗,明月在天。苏简静静地立在一根廊柱边,将自己的脸孔藏在廊柱的月影里,欣赏着这一轮明月。到古代来了这么两个月,自己还算是适应了军中的生活,可是几名同伴却杳无消息。“也不知她们过的好不好,是不是真的和我一样,穿到同一个时空中来了,”苏简想着,“不知有谁会与我看着同一轮月亮。”
正这样想着,忽听院中一个幽幽的声音懒懒地叹道:“姮娥住老广寒殿,金树银花四遮面。痴情苦思招不来,千古万古谁能见。”声音中带着一丝哑暗,却不乏郁郁之意,听得出是个年轻女子。
原来院中早有一个女子,早先怕是也静立赏月,所以苏简不曾发觉。只见那女子在月色清辉之下,立在雕栏之畔。她一头青丝之上,只是简单簪了几朵鲜花,腕上缠着金丝钏,双手从身前的一个方鉴之中,捧起一抔清水来,那一轮明月便清清楚楚地映在她手中。那名女子痴看了半晌,那抔清水都似要从她指缝中流尽,不禁吟道:“水华壁影一规中,却入人间艳姝手。艳姝弄月还伤情,屈指圆缺频送迎。”
苏简低头细细品味那名女子所吟诵的诗词,觉得和那女子的身形姿态配合得完美无缺。若是在现代,这个过程就是一场异常优美的古典行为艺术——掬水月在手,此时远远花香送来,莫若又可加上“弄香花满衣”,正巧可以应了正堂上那对楹联。
这时那名女子懒懒地问了一句:“谁?是谁在那里?”苏简一惊,被发现了,便要出声招呼。岂知,有人比她更快,从另一侧的游廊中走了出来。苏简日日见熟了那人的身形,自然不会认错,那人自然是苏简的顶头上司,新任的云麾将军陈去华。
陈去华快步走近那女子身畔,笑道:“怎么就弄月伤情了呢?水月,好几日没来看你,怎么就病了?”
苏简听得只觉得心里猛然一抽——水月,掬水月在手。难道这就是
那女子等到陈去华走得很近了,才转过身来,让陈去华见到她的面孔。时机正好,皎皎的月光洒在她那如同玉石雕成一般的秀脸上,映出温莹光润的淡淡光华。苏简很清楚地看到这副无瑕的面孔,也可以想象得到陈去华脸上的神情。如此的风华绝代,如若有人说这不是这抱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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