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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把浮动开来,瞬间离得极远,围成了一个圈。
应当是将太傅和阮双围在了中央。
我探头瞧了瞧。
那些侍卫全都面孔朝外站得笔直。
草太茂盛了,又是夜晚,我很快郁闷地发觉我也不慎被他们围在了圈里。然后我转念一想,又觉得这说明了我与阮双的距离,已经不会超过这个圈。
想到此处,我甚是高兴。
于是我赶紧又往里面爬。
这一次我爬得很小心。外面全是侍卫,如果惊动了他们,恐怕不大好。
爬了几步,只听“格达格达”两声,似乎是阮双脱臼的手臂重新被接了回去。
太傅的声音再一次飘来:“你心甘情愿被他拧脱了双臼,他不还是为了逃命,扔下走不动的你不管了?”
我听了十分不服气,我并没有为了逃命扔下走不动的他不管,是古宜为了逃命扔下走不动的他不管了。
古宜是武将,从小强身健体,我打不过他,这事不能怪我。
要怪就要怪太傅,是他打小没有教我强身健体。
我很有冲动冲到阮双面前去解释清楚,告诉他罪魁祸首其实是太傅。
不过我非常识大体地忍住了。
太傅又道:“太监说你还把药瓶给砸了。你看你如今这般浑身无力的光景,又是何苦?我知那药不太上口,不过良药苦口,你只有吃了,病才能好起来。”
我闻言愣了一愣。
不是说,是太傅病了吗?怎么变成阮双病了呢?
我侧头想了想,觉得应当是太傅病糊涂了。
阮双前面的确跑不动了,但那一定是古宜跑得太快的缘故。先前他在偏殿里打我的时候,力道可是大得很。
想到此处我摸了摸自己的脸,火辣辣得疼。
先前阮双一巴掌打的地方似乎肿了起来,我有些担心自己会不会就此破相。
不过破相了也好。将来我就可以理直气壮地用它来威胁阮双,说这是他欠我的。
这样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上他了。
我越想越开心,差点笑出声来。
不过我又非常识大体地忍住了。
我甚是自豪。
我正一个人想得出神,却有衣帛摩擦的声音传来,接着就听太傅笑道:“我叫人给你做的这件红衣裳好像大了些。你看,怎么领口都散开了?”
夜风突然大了起来,吹得草海如滔天巨浪般得气势汹涌。
他的语调随着夜草起伏,却是我从未听闻过的柔软温情。
柔软温情得宛如最触目惊心的沼泽,无声将我的一腔热忱溺毙。
我这才发觉,自始至终,阮双没有开口接过一句话。
我想到太傅方才说他身体不佳,心中倏然甚是慌乱。
于是我重新匍匐下来,慢慢摸索着往他们爬去。
风拂草动,蛾飞蝉鸣,遮盖了绝大部分的动响。
可我依然能够清晰听见青草被缓缓压倒的声音,依然能够清晰听见衣带被慢慢抽离的声音,依然能够清晰听见太傅急促的喘气声音。
这些声音都是极轻极轻的,只是被风一吹,便在夜色里没有了踪迹。
可我却觉得,它们是这世上最重最重的岩石,一块又一块的叠在了我的喉头,纵使我再努力,也无法自由呼吸。
我要搬开它们,我要呼吸。
所以我一鼓作气爬到那声音的来源之地,拨开草丛往前探头看了出去。
有许多的萤火虫躲在夏夜的草海里,点点微光流转,如漫天星子一般沉浮闪烁。
沉浮闪烁之中,我只看到一地散乱的衣服,红的,黄的,于萤火虫的光彩下□裸地呈露在我的面前。
和它们一起□裸呈露在我面前的,还有太傅和阮双。
太傅在上阮双在下。
太傅背对着我,我看不见太傅的表情,我也不关心太傅的表情。
我只看到,阮双面无表情地睁着眼,一动不动,仰头望天。
星辰闪耀,映入他的澈亮瞳眸。
似乎有一只萤火虫悄悄落到他的右睫上,惹得他的眼睛一同发了薄光。
薄光晶莹,有那么一瞬,我觉得他正在凉薄地笑。
只那么一瞬,他就看见了我。
我朝他尴尬地笑了一笑。
他的脸色,立马变得极度苍白。
埋在他胸口上的太傅感觉到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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