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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心中却已经大致想到了应该正是那一件事。
贺爷这时候从躺椅上站起了身,他反剪着手,缓步踱开了几步,静立在亭边,目光沉沉的望出去。他凝然望着这诺大的花园,望着这里的一花一草,一砖一石。
这一瓦一木来之有多么的不易,也只有他自己清楚,其中的艰辛回味起来依然能感到那淡淡的苦涩滋味。在上海滩这块龙腾虎踞之地,创下这份不小的基业,那真正是耗费了他一辈子的心血,记不清多少次几乎是从鬼门关前擦身而过。
贺爷从凝思中回过神来,低低的叹息了一声。
“我已经老了,手下的生意也没有个可传的人,”他转脸去深深看了一眼身旁的沈新南,沉沉启口道,“新南,我也只信得过你。”
沈新南此时已经全都明白了。他神色沉定,并没有作声。
“七年前,我让你接手我的生意,你就拒绝了。隔了这些年,我老头子又开了这第二次口,难道你还要再回绝我一次?”
“这份产业是我打拼了一辈子得来的,我不愿等我百年之后,将这份产业付诸东流。”贺爷接着沉沉道,声音里透出了一丝苍老,“我需要交到一个稳妥之人的手上,这样,我死也才能闭目。”
一旁的沈新南却只是沉沉静立,不发一言。
“新南,自从绮云走了之后,我对你是视若己出,难道你对我却还这样见外,不愿为我这个孤老无依的老头子尽一点力。”贺爷转过身,目光逼视着沈新南,口吻已经多了几分气势,他道:
“就是看在绮云的面子上,你也不应该拒绝我。”
“正是因为绮云。”沈新南忽然开口,他沉定道:“我答应过她,——决不涉江湖。”
贺府门前,一辆汽车刚刚驶走,又有一辆迎面驶来。两辆车相向而过。
那辆黑色汽车刚刚停定,贺府的门房,那个年轻小子已经急急跑了下去,殷勤的代为开了车门,车上走下来一个三十多岁年纪的男子,一身西装装束,举止洒然,风神中却透着几分逼人气势。
此人正是贺爷门下,坐着第二把交椅的纪金。
“刚刚从府里出来的是什么人?”纪金转脸看着已经渐渐驶远的那辆汽车,一面随口问向那门房,道。
刚才两辆汽车相向而过时,他无意间注意到那一辆车里坐着的那个青年男人相貌不俗;而且能在贺府门前走动的也决不会是什么等闲之辈。
“回纪爷的话,那位访客是姓沈。”门房带着讨好的笑脸,回道,“不过,之前并没有见过。”
“姓沈?”纪金迟疑了一下,“上海滩上有这么一号人物吗?”他自言自语了一句,一面已经抬脚迈进门去。
忽然,他的身子却是猛然一顿,脸上神情也随之募然一凝,略带惊疑的声音喃喃道:
“难道是他?沈新南!”
此念一动,纪金不自禁的暗暗深吸了一口气。
“纪爷,没错,”门房立即在一旁附和道,“那人就是叫沈新南。”
一抹浓浓的阴影忽然慢慢在纪金的眉宇间透了出来:
“原来真的是他。……他回来了……”
………【十、相逢,却不相识】………
医院,一间头等病房里。
粉白的墙,白漆窗棂,苍白的房间。
只有床边柜子上的一只花瓶里插着一大束英国玫瑰,红艳欲滴。
窗前,有一个年轻女子面窗静静的站着,乌黑的卷烫过的长发随意披散下来,宽肥的病服穿在那窈窕的身段上,却反倒更显出了她那曲线的纤柔来。
只是她的脸却是苍白如纸,凝望着窗外的那一双秋水眼里有的也是一种哀婉的黯然。
她抬着双臂抱紧住自己,仿佛是怕冷,然而,窗外却是阳光明媚的好天气。
门忽然缓缓被推开了,一位中年妇人提了一只食盒子,走了进来。
妇人是这年轻女子于帛颜的姑妈于太太,她一推门,看见于帛颜立在窗口,便低声道:
“刚刚才好一点,怎么又站在窗口吹风?”
于帛颜没有作声,依然一动不动的面窗站着,于太太也没有再继续劝,她把食盒子放在床边柜子上,看见那花瓶里的一大束花,也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并不问是谁送来的。于太太心里非常清楚,逃不过又是哪一个公子哥儿送的。
“颜儿,”于太太未说话,先叹了一口气,“你说你喝那么多的酒做什么?年纪轻轻的,总是要这样作贱自己。”她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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