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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目望去,平治帝端坐在龙案后,双手撑在桌沿,目光略有些凌厉地看着走入御书房的两个儿子,面上神色虽不见怒意却也平静地让人琢磨不透他此刻内心的脾性。
二人半垂着头来到正殿中央,同时撩起前袍下跪行礼,“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起来吧。”漆黑的大理石地面上映照出二人小心谨慎的表情,同时也让平治帝看清了两个儿子的心思,平静地出声让二人起身,平治帝的目光却在二人站直前转向了立于右下首的张太医身上,淡声吩咐道:“你先退下吧。”
“微臣告退。”得到平治帝放行的圣旨,张太医行礼后悄声退出了御书房。
待御书房内只剩四人时,平治帝这才沉声问道:“今日张太医为宁郡王诊断时,你们二人可当真看清楚了?”
“是,儿臣看得很清楚。”二人再一次异口同声地回道。
“伤势如何?”平治帝紧接着又问,显然对简珏身上的伤十分上心。
皇甫少司与皇甫少堇却在这时相视一眼,随后便听得皇甫少司率先开口道:“回父皇,宁郡王腹部受了剑上,十分严重,即便腰间缠着厚厚的纱布,但依旧有红色的血迹透了出来。至于右肩的烫伤,幸而有衣服挡了下,只烫伤了肩头的皮肤。当时张太医已经为宁郡王涂抹了烫伤膏,想必过几天便能痊愈。”
平治帝细细地听着皇甫少司的回答,原本撑在桌面的手指慢慢地改为轻点桌面,而他面沉如水的模样更是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父皇,儿臣所见与五皇兄相同。”这时,皇甫少堇出声说道。
显然,平治帝久久不开口,让二人错以为平治帝对皇甫少司所言有所怀疑。但方才二人却是异口同声回答了平治帝的问题,皇甫少堇自是应当与皇甫少司保持一样的口风。
得到两人的回复,平治帝淡淡地点了下头,目光平视前方,透过木棉纱窗看向外面渐渐黯淡下来的天色,眉目间一片谨慎之色,显然是在思索事情。
陆公公见天色暗了下来,忙从衣袖中掏出火折子,小心翼翼且寂静无声地将平治帝周围的烛火尽数点燃,随后罩上灯罩,这才小声地开口提醒道:“皇上,天色晚了,您可用膳?您今儿个晌午似乎没有吃什么东西,小心龙体啊。”
听到陆公公的话,平治帝神色间微微恍惚了下,缓缓收回望向窗外的视线,见皇甫少司与皇甫少堇均还立于殿上,便对陆公公点了点头,吩咐道:“五皇子与六皇子陪朕用晚膳,让人准备吧。”
“是。”得到平治帝的命令,陆公公忙走下玉阶赶到殿门口,小声地将事情吩咐下去。
“儿臣谢父皇。”皇甫少司与皇甫少堇在听到能与平治帝一同用晚膳的消息后,再次一同谢恩。
平治帝见状,此时脸上才有了一点笑意,目光不禁落在五皇子的身上,浅笑地问道:“少司,今日太皇太后精神可好?朕忙着宴客,倒是疏忽了去长乐宫向她老人家请安。”
得到平治帝单独的点名,皇甫少司略微沉吟了下,将想说的话在心中细细过了一遍,这才开口回道:“回父皇,太皇太后精神很好,她老人家还赏了许多补品给儿臣们,儿臣已一一交给几位皇兄皇弟。”
“既如此,你们就好好补一补,莫要辜负了太皇太后的一番苦心。”听得皇甫少司的回复,平治帝脸上浅笑不断,起身走下玉阶来到两个儿子面前,平和地嘱咐两个儿子。
这一次,却是皇甫少堇抢先一步开口,只见他双目看向皇甫少司,原本含着浅笑的眼底却闪过一抹狂妄冷笑,遂而含着钦羡的语气对平治帝说道:“五皇兄真是好运气,不但刚回京便见到太皇太后,还能够陪同玉小姐前去长乐宫。父皇,这位玉小姐就是宋相前不久刚找回的嫡长女?”
末了,皇甫少堇故意在平治帝的面前提了提玉轻尘如今的身份,又提及皇甫少司今日在宫宴上对玉轻尘的照拂,看似是无心之说,但落在他人耳中却变成了另外的意思。
皇甫少司见皇甫少堇脑中时刻构思着如何在平治帝的面前陷害自己,笑着转向皇甫少堇的眼底含着一层冰霜,带着凌厉的寒意。
皇甫少堇却丝毫不惧对方眼底的警告与怒意,依旧笑得狂妄,同时走近平治帝,脸上不禁浮上一抹得意的冷笑。
平治帝岂会看不出兄弟二人暗地里的争锋相对,却只见他淡淡地笑了笑,神色依旧如常不见半点为难之色,淡声开口,“正是她。宋相已为她举行了入宗宴。朕记得当日四大藩王府的世子郡王,几乎都出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