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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的‘北京人’真的已经被人偷走了,剩下的只是一些破碎的模型,同时我还知道盗窃者就是美国人。我想,这些情况裴先生不会不知道吧?现在,我非常希望裴先生能告诉我当时‘北京人’丢失的一些具体情况。”由于这时的北平已完全被日本人控制,所以锭者的言谈举止,没有任何顾虑,所有的询问都显得干脆利索,毫无拖泥带水之感。
“我的办公室在西城兵马司9号,协和医学院在东城,两者离得远,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我并不知道。”裴文中答。
“装有‘北京人’的保险柜由谁掌管?”锭者问。
“我只知道是美国人,到底具体是谁负责,我也不太清楚。”裴文中答。
“‘北京人’标本到底存放在什么地方?”锭者问。
“协和医学院娄公楼的地下室。”裴文中答。
“你最后看见‘北京人’是什么时候?”锭者问。
“大约是日美开战的前一个月,我因为要找一块头骨来研究而进过保存‘北京人’的地下室。”裴文中答。
锭者点了点头,站起身来,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是热衷于做学问的人,不是政治家。只要你肯配合,我们是不会伤害你的。为尽快弄清‘北京人’的下落,从现在起你不能出门,至少两个礼拜内不能出门,要随时等我找你谈话。”
锭者不愧是个精干、狡诈的老手,从裴文中家出来之后,仅用了三天时间,就把协和医学院内所有与“北京人”有关和可能有关的人,全部审讯了一遍,甚至就连曾用小车帮助博文把两个装有“北京人”化石的箱子送进保险柜的勤杂人员常文学,也没漏掉。
但锭者的“工作”,还是没有取得突破性的进展。最后,锭者把“希望”押在了博文身上。
博文,这个昔日风度翩翩的美国学者,在日本人长达一年多的拘禁中,此时已经明显地憔悴和消沉了。锭者这次找到他后,不分白天夜晚,一次又一次地审问他,有时还用种种毒辣的手段摧残他的身体,用种种卑鄙的伎俩污辱他的人格。渐渐地,博文的精神开始崩溃了,几乎很快就成了一个神经病。
据说,无论锭者怎么严刑拷打,博文只把“北京人”怎样装箱、装箱后怎样押送到地下室、而后又怎样交到美国公使馆等详情讲一遍,就再也说不出其他情况了;至于“北京人”现在到底在谁的手上?去向如何?就是打死也不知道了。
没有办法,锭者只好像扔麻袋一样将博文扔在了一旁。接下来,锭者在综合、分析了所有的调查情况后,又将追查的目标重点放在了美国海军陆战队。
对于美国驻华北海军陆战队来说,自1941年12月8日那场灾难从天而降后,境况越来越坏,越来越令人感到绝望。太平洋战争爆发不到一个星期,英国最新型的、最强大的战舰“勇猛”号和“威尔斯亲王”号相继被日军炸沉,美国太平洋舰队眼望着它在太平洋滚滚燃烧;而菲律宾群岛、马来群岛、泰国也先后受到强大日本军队的攻击,于是新加坡沦陷了、香港沦陷了……日本陆海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扑过来,整个东南亚犹如山崩地裂,英美军队到处都在溃退、溃退。
太平洋海岸的战争消息,使这支远在几千里之外的美军不寒而栗,而自身的遭遇更令人生出无限的伤感与恐惧。这些驻平、津、秦皇岛的美国海军,第一次亲身体验到了在敌人占领的国度里,作为俘虏的滋味。
他们白天的一切事务自然被取消了,晚上的夜生活也不可能存在,限制上街,限制串门,限制彼此窃窃私语,限制相互交头接耳,甚至限制四处张望等等一切人的正常活动。只要日本士兵走过来,他们就得立即鞠躬,稍有怠慢,便是一记耳光,而且打得还特别的响亮。因为不给日本士兵鞠躬,则意味着对大日本帝国及天皇陛下的不礼不敬,不忠不孝。
锭者首先找到了驻华北美国海军司令官哈斯特上校。这时的上校司令官早已失去了往日神气傲慢的风采,他尽管依然身着军服并佩有日本人特许的长剑,然而却没有了半点军人的精神和气质,那长长的佩剑如同乞丐的木棍斜挂腰间,让人见后除感到可怜甚至滑稽之外,再也不能令人生出其他任何美感。是啊,事到如今,高等的白人终于被日本人折服,谁还敢不低下那高贵的头颅?
但锭者审问的结果,令他有些出乎意料。哈斯特上校坦言:他确实曾经接到过美国公使馆的指示,让驻华北海军陆战队负责转移“北京人”化石;但他并没有具体承办这项任务,因为当时还有许多更紧迫的事情要等着他去处理。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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