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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认半天,然后才恍然大悟,刚刚笑起来,又沉重下去。
两面内页是卫老师的生平和著作年表。底页摘录了一些友人的话语。
这份纪念卡只印了一百份,又是一次流产会议的遗留物,后来成为朋友们一种收藏的珍品。许多人来信索取,已经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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茹嫣读过许多情爱小说,缠绵悱恻的,惊心动魄的,生死相许的,花好月圆的,不论悲喜,都会有一个结局。如今她的故事,却一直不明不暗地绵绵无期地延宕着。自打她去了宾馆之后,她已经痛下决心,绝不再主动联系梁晋生。梁晋生呢,似乎也痛下了同样的决心,一直没再找她。甚至连茹嫣的母亲,过完五月,也不再提起女儿的婚事,每次通电话,什么事儿都说到,唯独不再说那个人。
这真是一种比大悲大恸地动山摇更令人恐怖的结局。这是一种心灵的凌迟,缓缓的,一小刀一小刀地割着,血一点一点地流着,不知何时是个止息……
茹嫣发疯一样让自己做各种各样的事情,将家里角角落落里里外外打扫整理了一番,将家里多年来没有动过的衣物被褥彻彻底底清洗翻晒了一遍,发了疯一样四方购物,买吃的,买穿的,买用的,数十天中,让自己疯长了七八斤肉。入夜之后,看书,听碟,上网,写文章……一直弄到自己筋疲力尽,草草洗洗,倒头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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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晓力说得是对的,“非典”终将会过去,国人很快会忘掉。
想想一个世纪以来,有多少看着看着过不去了的事情,说过去竟过去了。有多少以为刻骨铭心永世不忘的耻辱与仇苦,说忘掉就忘掉了。用卫老师的话说,时间真是一个很厉害的东西。
从四月下旬以来,曾经一日日像汛情一样往上飞涨的疫情,到六月,开始一日日回落。老百姓本来就无法知道甚至并不真正关心这世界上究竟有多少“非典”病人,前一阵子的那种恐慌,更多的只是一种心理游戏,让自己平淡庸常的日子,多一些戏剧张力。所以,一当央视每日下午四点开始报告全国各地的疫情,也就是东几个,西几个,加起来,比全国人大代表的数字还少。于是,这一日日的数字,很快使人失却了兴趣,便是那些还有热情关注的,无非像关注德甲意甲欧锦赛的进球数一样,与自己的日常生活是无关的。
六月下旬,世卫组织撤销了对北京的旅游警告,将北京从疫区名单上删除。其实,中国人更信奉外国人的话,此项决定一经宣布,就等于宣布了“非典”的结束。原来的十里空街,又出现塞车。憋屈了数月的广东人,又开始大嚼野味。商场超市网吧迪吧又一日日热闹起来。
茹嫣又如往常一样,中规中矩地上班下班了,只是一直未见到江晓力,这倒让茹嫣松弛下来。说那个两所联合攻关课题组,依然在红红火火地工作着,不断有新消息好消息传出来,预计到年底,便会有成药面世。所里也由此获得嘉奖,每个职工都得到了一笔奖金。并说,以后成药上市,所里往后的日子,几乎就可以坐吃山不空了。言说中,许多人都对江晓力充满一种感激之情。
各类关于抗非的总结表彰大会一级级开起来,各类巡回报告团也一级级组建并一处处演讲着。数月前的灾难,恐慌,愤怒,孤寂,苦痛,还有那许多龃龉,阻隔,防范,对峙,以邻为壑,坚壁清野,变成了回顾讲述中的温情与慨叹,变成了一种审美享受。常在电视里看见说者与听者满脸泪痕的镜头。非常感人。
梁晋生与市里主要领导也带了一个代表团进京参加过几次大小活动。每次他都很低调地远远躲着摄像机,不细看,很难发现。他总是不显山不露水地走在一旁或坐在一隅,一些重要发言也都由市里主要领导来讲。
不久之后,他接到通知,去中央党校一个市长集训班学习。
学习结束以后,便奉命调往一个长三角地区的中等城市任市长。看起来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异地平调,那个城市虽然人口规模只有本市的五分之一,但是GDP却比本市高出一倍,实际财力还要大出许多。如今当官的都知道,一个官员,不在管辖的地盘大小,而在手里的钱袋子轻重,更在于这块地盘在中央这个大棋盘上的地位。考虑到他的出身背景和学校背景,有人预计,他在那儿也只是一个过渡,最终会到哪里哪里,说法很多。所以,当他回来时,短短几天中,许多人都去探望他。
当他轻车简从不事张扬地来到这个城市的时候,突然记起来,六十多年前,自己的父亲就是以一个郊县农民的身份,从这个城市走出去的,现如今,自己却以一个父母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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