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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鸦,还没来得及细看,忽然背后响起一阵马蹄声和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两人同时回头看去,原来是闻俊卿策马回来了。
魏撰之也对带箭技的乌鸦来了兴趣,正疑惑难解,见闻俊卿过来,便又递给他看,平时他的心眼就最多。其实闻俊卿早已注意到了魏撰之手中的那只乌鸦,脸微微的一红。
但因奔跑太急,脸已红扑扑的,便掩住了那份因害羞而引起的脸红,魏撰之与杜子中都没有察觉到。见他俩人都盯着自己,等待回答,闻俊卿开口道:“这乌鸦是小弟射下的。”
“是你射的?”魏、杜两人异口同声地表示惊讶。接着又问:“那箭上的‘蜚娥记’是何意?”闻俊卿擅长射箭,魏、杜两人都知道,而且这次郊游,也见他背着箭袋,但过去谁也没注意到他的箭上还有什么标记。
这时闻俊卿已镇定下来,对两位兄弟解释说:“这‘蜚娥’是我家姐姐的名字,她也喜欢射箭,这些箭我便是拿了她的。姐姐待字闺中,既然魏兄拾到了箭,可见你们天定之缘,我倒是想做了这回红娘,不知魏兄意下如何?”
魏撰之恰好尚未有婚约,听闻俊卿这么一说,心中确实一动。他想:既然闻弟如此俊秀灵敏,他的亲姐姐也一定不错,当即就应下了这门婚事。并解下系在腰间的羊脂玉闹妆作信物,让闻俊卿转送给他姐姐。所谓羊脂玉闹妆,就是一种由羊脂玉雕磨成的环状佩饰,作为信物相赠,是再合适不过了。
杜子中在一旁默默看着两位学兄的交谈,心中暗想:倘若不是我把乌鸦递给魏兄,这作闻兄姐夫的不就是我了吗!但又想:毕竟魏兄为长,先行议婚是情理之宜,自己还吃什么醋呢。于是心中释然,诚心诚意地向魏兄道贺。
不久,秋闱之期临近,魏撰之与杜子中邀请闻俊卿同赴省城参加乡试。不料一直身体健康的闻俊卿突然推说身体不适,不想去参加乡试。魏兄杜弟直劝他克服些困难,由他们俩一路上尽力照顾,共同攻下举子之业。但闻俊卿竭力推辞,只催他们兄弟两人抓紧时间上路,魏杜两人只好带着遗憾赶往成都。
其实闻俊卿并没有染上什么疾病,却为什么要放弃科举前途,不去赴考呢?这事说起来还大有奥秘,原来闻俊卿并不是男儿郎,他所说的姐姐闻蜚娥,其实就是她自己。
蜚蛾的父亲是绵竹的世袭指挥,曾中过武举,累官至参将。将门出虎女,蜚娥在父亲的熏陶下,自幼勤习弓马,练就一身武艺。同时又热衷于诗书,精通经史,可谓文武双全。
蜚娥十七岁那年,突发奇想,于是女扮男妆,用俊卿之名参加了县试,居然顺利地中了秀才,并且名列同科榜首。
县试时,结识了魏撰之与杜子中,三人十分投缘,所以来往越来越密,闻蜚娥便一直保持着男儿身份。日久生情,时间一长,裴娥对魏兄和杜弟产生了一种难以言表的柔情,却辨不清更钟情于哪一个。一时觉得魏兄老成稳重,可托终身;一时又认为杜弟俊雅温和,实在是好伴侣。她心想:将来姻缘,总在两人身上。然而,究竟选谁,她始终拿不定主意,于是趁着那次郊游的机会,设计了一个以箭定终身的方法,心中暗祷:“天定良缘,箭落谁手,便是有缘之人!”她把命运交给了苍天作主,最后见带箭的乌鸦在魏兄手中,于是暗暗把自己的终身许给了他。这次不肯与他们同去参加乡试,是提心一旦中了举人,名声闹大,暴露了身份,最后无法收场。
不久后,乡试发榜,魏撰之与杜子中双双中举,闻蜚娥自然也喜在心头。第二年开春,魏、杜两人又结伴入京赴礼部会试,蜚娥则留在家中,每日里为他俩祈求上苍保佑。
谁料那边京城的会试尚未结束,这边闻家却大祸临头,闻参将因与安绵兵备道互生争执而被诬陷下狱。
就在闻蜚娥为父亲的冤案愁眉不展时,京城传来了魏撰之、杜子中两人同中进士的佳音。这仿佛是一股春风吹入了闻蜚娥冰冷的心头,她看到了为父伸冤的一丝希望,毅然重着男装,带上可靠的家仆,前往京城,希望通过魏、杜二人新科进士的关系,打通关节,为父辨白冤案。
闻蜚娥一路风尘仆仆,来到成都时,投宿于一家清静的客栈。安顿好行李后,天色尚早,蜚娥在临窗的桌前坐下,默默地想着心事。谁知她端坐窗前的身姿,恰恰映入了一位姑娘的眼帘,姑娘被这个俊雅小生的容貌吸引住了。细细打量之下,只见他眉头紧锁,仿佛心事重重,更惹得姑娘芳心摇动。这位姑娘乃是当地少卿之女景氏,这天来舅父富员外家做客。富员外家与蜚娥所宿的客栈紧邻,恰巧景小姐住的房间窗户又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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