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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园春?雪》。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
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
欲与天公试比高。
须晴日,看红妆素裹,分外妖娆。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尽折腰。
站在花园池塘的桥亭里,我禁不住朗声吟起这首词。吟到“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尽折腰”,一瞬,觉得有些吟不下去。脑中像放幻灯片似的闪过四阿哥、八阿哥、十四阿哥的脸孔。复又轻声重复,“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尽折腰。”
“这首《沁园春》是谁的?大气磅礴,帝王之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四阿哥已经打西边进园来。
我侧头默默看他,他果然有眼光,这首词却是后世“帝王”所作,当然有帝王之风。嘴上却不能告诉他,这是毛主席诗词,而且,我估摸着,就是我告诉他是毛泽东所作,他也不认识那是谁。
“我就做不出来吗?”我假装随意的问。
“你?”他笑睨着我,问道,“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尽折腰?”
我提步出了亭子,走过九曲的小桥,到他跟前,笑说,“我虽不是英雄,可眼前却也见三位英雄,正为这多娇的江山折腰呢!”说完直直的看进他眼里。
他那双眼睛里的眼睛格外的冰冷,嘴上却还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好像漫不经心的问,“三位?”
我轻蔑的看了他一眼,明知故问。嘴上说道,“不丢人——!”
为这多娇的江山折腰,又有什么可丢人的。想当年,大半个公司的人,为了有限的几个项目负责人的位子,都斗得你死我活,搞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与如此多娇的江山比,那小小的位子,又算得了什么?!
说完,我也不管他,径自想回屋里去,外面站的有些久了,冷的慌。
身后却传来他更冰冷的声音,“皇祖母怕是不好。你进宫去看看吧。荣芳在前边等你。”
我眼前闪过太后慈祥的笑脸和那团城上的晚菊,不祥的预感又一次袭来,别离,要来了吗?回头看四阿哥,问道,“怎的不好?”
他答道,“前日起病势沉重。皇阿玛已经连续三天都去宁寿宫中请安了。昨日荣芳去,皇祖母还问起你。你去看看吧。”
我转身向屋子跑去,边跑边叫道,“凝雪,备衣服,我要入宫。”
马车停在神武门前,宫眷出入紫禁城,一般都走此门。我安静的跟在乌拉那拉氏身后,打神武门入宫,进承光门,过御花园,走琼苑左门,到长康左门,然后便是名满天下的东一长街,两边是高耸的宫墙、一扇扇的宫门,没有窗子,没有树木。我走在乌拉那拉氏左后侧,花盆底旗鞋踩在中间的汉白玉甬道上,侍女们走在两侧砖地上低头小步跟随。
整条长街上死一般的寂静,只能听到两双花盆底踏地的嗒嗒声响。这是我第一次,以雍亲王侧福晋的身份进入紫禁城。换了时空,再看这座宫城,心境便已完全不同。没有如梭的游人,没有导游的高音话筒,没有游人指示牌。不变的,只有那高高的宫墙,重重的宫门。
眼光低垂。我问自己,这重重院落中,有哪座将是锁我的金色笼子呢?我会要在这里呆上多少年呢?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心里却又庆幸,史书没有记载四阿哥杀我,我应该可以安全活到乾隆登基。弘历跟我关系不错,应该会善待我吧。
东一长街不过百步之长,此刻走来,却好像怎么也见不了底。好不容易,出了近光左门,再出内左门,离开了东一长街。心里压着的大石头仿佛一下被拿开了,继续跟着,从景运门出,向东一路走,方才进了宁寿宫。
这宫城,太压抑了。
皇太后势已不起,虚弱的斜躺在软榻上,眼睛半睁半闭,头发松松散散拢着,似睡而非睡。
女官见乌拉那拉氏是带着我去的,太后这几日,又几次叨叨着我,故并未阻拦,反而直接将我们引到了里间。
“老祖宗,老祖宗。”领头女官绿绾轻轻推推太后。
老太太慢慢睁开眼,眼光迷离,却即刻认出了我,叫道,“小荷花。”
我脸上堆笑,上前请安,“老祖宗吉祥。”
她豁达的笑笑,说,“不吉祥啦!”
一边的人忙都劝解,说些无关痛痒的吉祥话。乌拉那拉氏示意我再往前去。我一步一挪走到软榻边,跪在踏脚上,双肘支着榻板,握起老太太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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