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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总是说北堂皇族,出尽风华绝代之人,以前她不相信,只觉自己的风曜就是最好,而今,那也不过是个痛彻心扉的笑话罢了。
久久不语,苏璟晨的腰都弯得有些酸了,正想借故告退,倏的,内殿里便响起男子深沉而极富磁性的嗓音……
“你为何不敢看朕?”
他在问她?
无忧不语,双手抱紧了托盘,抿咬着双唇,淡淡的纤眉,一点点的拢了起来。
不能看,更不敢看,他不是风曜,他是北堂烈!她不要看!!
可是那男子像是非要与她作对,见她表情越发倔强,额头上丝丝冷汗已然涔出,他想寻出些许不同的希翼就更加强烈!
忽的,他押着愠怒低喝了一声,“抬起头来!”
应他声,无忧双眸一凛,将头抬起,与那坐在榻上的男子直直对视!
那张俊美的脸容还是风曜的脸容,可风曜不再,有的只是屠戮夏国,双手染尽鲜血的北堂烈……
而今你为天子,君临天下,亡我夏国,我入宫做牛做马,你还要我如何?
纯黑的眸,波光粼粼,纠缠着前世因,后世孽,藏了许久的情绪终是翻涌了出来,泪水滚落,无声无息。
谁的心上又是一窒——
……
内殿里,气氛不知何故竟变得有些伤怀,就连始作俑者苏璟晨,也不知该如何收场。
一直躬身在外,留心着里面一举一动的张适悠,在听到北堂烈的怒声之后忙不迭的小碎步行进来,见夏无忧早已满脸泪痕,榻上立坐的男子更一脸复杂,虽怒,却并没有要迁怒她的意思,反而神色里有种难以形容的伤恸。
他当机立断,轻声责难女子,命她赶紧退下,再唤人重新奉茶来,自己也迅速退了出去。
罢了,苏璟晨听到谁在沉声叹息,似在舒缓挤压在胸口的郁结之气,便冒死的浅浅试探的道一句,“皇上可是心疼了?”
贴身侍婢
殿中众宫婢都噤若寒蝉,方才见北堂烈忽的发怒,以为那个奉茶的宫女必定小命不保,可转而,张公公窜出来将人支了走,他竟然什么也没有说。
苏璟晨一句语气偏似幸灾乐祸的问话,更让他脸色发青。
心疼?
早知道会是如此,那夏国他就当真舍不得亡了吗?
不灭夏,他隐没佯装十年有何意义潺?
如今他的心,唯在跳动,所谓‘痛’,早已不知是何滋味了。
饶是苏璟晨这撞死风凉一句,他立刻明白,今日无忧会出现在此,还全赖他暗中牵引安排,否则张适悠根本没那个胆子!
倏的,北堂烈坐正起来,微扬着俊削的下巴,残忍一笑,眼底显出抹厉色,“仗才刚打完,苏爱卿莫不是已经觉得日子过得太闲?抬”
苏璟晨忙低下了头,避开他锋利的眸光,臣服的道了句‘微臣冒犯’。
榻上的男子不语,俊容上阴兀浮露,恐是已经在想该如何整治他。
“只不过——”苏璟晨再次抬眼睨视北堂烈,就是方才,对于某事,他已经确定得不能再确定!
“微臣所做一切,是为了替舍妹赎罪补偿,还望圣上明鉴!”
听他提及‘舍妹’二字,北堂烈便意味不明的冷笑了声,俊容里,尽是不着边际的寒意。
“补偿?”深眸眯起,寒光乍现,“朕不记得何时让你自作主张。”
若非要说那件事,那么正好,他确实很想亲自算一算!
苏璟晨勾起的身俯得更低,“微臣自知舍妹在那日自作聪明,设计了万岁的……玩物。”说着,他再度抬眸,去试探北堂烈的脸色反映。
‘那日’,自然是三月十五,火烧夏宫之日!
北堂烈明明都将夏无忧带回暖玉阁安置妥帖,让其服下沉香蚀骨散,更命汐派人暗中看护,早就打算将那人儿带在身边,就算她醒来后得知亡国之祸,恨他也好,也不容她有任何闪失。
那‘玩物’之说,不过是他为保她性命的下策之法。
试想将来北堂烈君临天下,一统中土,那十年就是他帝王一生中无可磨灭的耻辱。
夏无忧活不得……
若没有这可笑可悲又可怜的借口,他要如何护她?
可璟玉偏偏要将她置于死地,施计支开了暗人,编了一处以身犯险救夏无忧于水火的好戏,实则只为引她去宝宣殿,看北堂烈如何的嗜血。
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