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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一字字按格式抄录,掌记女官又寻出顾沅履历,这一次却略显迟疑,“顾沅结交匪类,行为不端,刑部昨日知会,已经革去功名,限日出京,这一份履历,宫里也要么?”
“什么?”崔成秀大吃一惊,接过来看了一眼,心里头暗自叫苦:倘若皇帝因为这个又和大臣们纷争起来,自己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怎么这位顾小娘子,旁人都不坑害,只坑害他一个呢,难道是八字相冲?
崔成秀自怨自艾,硬着头皮取了履历回清和殿,远远见明黄御辇自甬道一头过来,忙垂手退到路边。他生怕惹祸,有心晚些回话,不意皇帝却已经望见了他,轻轻一跺脚,八个抬轿太监立时一起停步,纹丝不动。
“可查明了?”
“是。”崔成秀狠了狠心,将怀里履历呈给皇帝。皇帝伸手翻了翻,突然目光定住,将那份薄薄的一页白棉纸反复看了几遍,突然咬牙道:“好胆子!”
这句话让崔成秀吓破了胆,紧着劝说皇帝:“小爷,这事儿还不明了,其中恐有内情。要不,奴婢再去查一查?“
“拿着这个,去鸾仪局领对牌,”皇帝自腰间摘下枚玉佩,自御辇上扔给他,“去刑部衙门传朕的旨意,把一干案宗全部送到清和殿来!”
“小爷——”
“不必担心。”皇帝掌中攥着那页白棉纸,微微冷笑,“他们正等着朕发火,只要朕开口替她说话,她就是蛊惑朕,就是行为不端——好臣子,好算盘!”
“小爷!”崔成秀再顾不得,跪下拼命叩头,“奴婢这就出宫去寻顾小娘子,且看看——”
“没什么好看的。”御辇上皇帝唇边微笑愈发飘渺,“朕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你先去刑部,再去知会翰林院,朕有几件政事不明,等朝会散了,召他们和刑部一同回话!”
眼见御辇逶迤走远,崔成秀苦着脸跪在冰冷的地上,心里头也一片冰凉:皇帝如此震怒,眼看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事后大臣们算起帐来,他还活的成吗?
顾小娘子看着是个好端端的人,怎么总惹出事来呢?崔成秀砰砰砰地在甬道上冲着西方连着磕了几个头,双手合十祷告:“佛祖爷爷明鉴,这顾小娘子惹不得,如今我痛改前非,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20章
国家纶才大典,容不得半点差错,皇帝连夜遣人校对考卷的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徐章郑鸾领着一干考官前来请罪,大臣们又争执几个失职考官的惩处,直到午时过半才理出了头绪:徐章郑鸾皆罚俸两月,有错卷的考官罚俸半年,原职降一级留任查看。
与皇帝对这场贡考的重视相比,处分出乎意料得轻,几个上奏的御史都讶然相望,不知道为什么皇帝这样雷声大雨点小的处置。
皇帝高坐在九龙御座上,一干臣工的动静都尽收眼底,依旧是微垂眉目八风不动,声音也是四平八稳:“朕遣人校对考卷,只是为了一解心中疑惑,并没有猜疑徐师傅和郑先生的意思。那些考卷朕大略也看了,大致上也还算评点合宜。人无完人,但凡没有贪墨渎职,一点无心之失也不必追究太过,略施薄惩也就是了,还是作养文气要紧。”
这话一锤定音,既然是无心之失,便没了什么继续追究的借口,几个御史神情怏怏地退在一边,徐章看在眼里,面上不动声色,心底也冷笑了一声。倘若皇帝不依不饶,再碰上小人望风希旨地株连,朝廷上平白文祸一场不说,士子们也要重新复考,弥费人力物力。只是这些考量,却不在那些上蹿下跳沽名钓誉的小人考虑范围之内——徐章拿定主意,下一次日讲,便要给皇帝讲一讲前朝党争的典故,总要防微杜渐才行。
皇帝日讲课程,惯例由翰林院掌院与日讲师傅们商定后,在每月初一送进宫去,徐章散朝后急匆匆回到翰林院,才摊开纸笔,便有个小太监来传话:“陛下口谕,请徐师傅到文华殿。”
日讲师傅们与皇帝几乎日日相见,格外传召便极少,徐章百思不得其解,怀着满肚子疑惑进了文华殿,眼见刑部尚书吴江、刑部侍郎许志玄、大理寺正卿王博文齐聚,俨然三司会审的架势,不由得大吃一惊,心道难道又有什么人蛊惑皇帝,想要兴狱么?
“陛下,”殿中人神气都不甚好看,徐章更觉无疑,上前一步道,“如今午时已过,贡榜已挂在午门外,众目睽睽自有公论,倘若贸然变更,只怕有心人妄自揣度,倒生出事端来。再者,士风宽和是国家之福,倘若彼此都严苛起来,对国家文气不利。。”
皇帝微微一笑:“此次鸾仪科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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