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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鸰先看了一回,瞧瞧旁的食客都要了些什么,心下稍定,开口要了十个招牌包子,没多会儿就由伙计用一个竹条编的小笸箩端了上来。
如今还没有后世的精加工面粉,面食都是微微带点黄的天然小麦色,这已是难得的细粮了。包子足有成年人拳头这么大,估计是刚出笼,这会儿还咕嘟咕嘟冒热气,袅袅升腾的白雾中满是浓香。
二狗子和铁柱都忍不住吞口水,肚子里打雷似的叫,可还是等着展鸰拿了一个之后,这才敢动手。
展鸰两只手倒腾着把包子使劲吹了吹,觉得不烫了,这才掰了一块给展鹤。
包子是猪肉大葱的,典型北地风味,粗犷又豪放。
因为粮食有些粗糙,面皮不免也有点硬,不过馅儿调的极好。细细的肉蓉里面混着翠绿的大葱,很大程度上缓和了油腻——当然,这会儿的猪想长点肥膘都难,之所以葱多,很可能是因为葱价便宜。
掰开之后边缘都渗出肉汁儿来,吸一口,咸香适宜,美得很。
单吃包子有些噎得慌,展鸰四处看了几眼,见不少食客桌上都摆着汤碗,遂招手叫伙计过来,“劳烦小二哥,替我们叫三碗汤过来,稍后一同结账。”
街面并不大,各处食肆也都是挨挨挤挤,不过都很有默契的分隔开来,以免造成恶性竞争。
就好比王婆周围一丈之内,包括街对面,再没有卖主食的:左右一个开酒馆的,一个卖汤羹的,对面卖蜜饯果品。
都是做小本买卖的,心里门儿清,只要不是被逼到绝路上,一般没有上来就跟左邻右舍撕破脸的。
而食客们坐下吃包子时,也都会从旁边叫一碗鱼羊汤;或是在酒馆喝够了酒,顺便叫伙计买几个肉包子、叫一碗汤,再要几个果碟子进来醒酒……甚至某些店家之间关系好,便是食客不主动要,他们也会帮忙推销,互惠互利。
小二麻利的去了,不多时就端着三碗奶白色的汤过来,声音清脆响亮,“鱼羊鲜汤三碗,共计十二个大钱!”
那汤碗那样大,托盘又沉重,他瞧着瘦瘦小小的,可竟也托的稳稳当当,穿花儿似的绕过过往行人,任凭碗中高高溅起涟漪,可半滴汤汁也未曾洒出。
这鱼羊汤是用羊腿骨和鱼头熬的汤底,炖成漂亮的奶白色,里头加了好些碎鱼肉,上头撒着一点碧绿的芫荽和葱花,十分好看。
二狗子他们已经喜得不知怎么是好了,顾不上烫嘴,端起来就喝,一口下去,满嘴里都是说不出的鲜香。汤汁顺着喉咙一条线走下去,五脏六腑都跟着暖和起来。
汤又浓又香,一点儿也不腻人,运气好的话,里头还能吃到好些鱼肉、羊肉沫呢,这可是肉!
展鸰尝了一口,滋味儿果然不错,且里头好似还加了胡椒,多喝几口,额头上就细细的出了点汗,这个时节喝正好防风除寒。
她小心的端着碗,给展鹤挑了几块细嫩的鱼肉、羊肉。羊肉性燥易上火,小孩子不能多吃,倒是鱼肉可以多来点,补脑。汤也喝了几口,半张脸都埋进去,抬起头来的时候,鼻尖儿上还顶了一片芫荽,他自己先就咯咯笑起来。
小家伙就这点最好,一点儿也不挑食,给什么吃什么。
展鸰笑着给他抹抹脸,又忍不住亲了一口,“还喝不喝?”
小孩儿摇摇头,眯着眼睛指了指她,展鸰就喝了几口,他这才继续喝。
吃饱喝足了办正事,头一站便是书肆。
铁柱和二狗子就站在门口不敢进去,恐亵渎了。
他们没念过书,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却也知道读书人的尊贵,且如今又是这幅模样,故而离着一丈远就将脑袋甩成拨浪鼓。
“展姑娘,您同大爷进去吧,我们在外头等,在外头等。”
展鸰也不强求,“也罢,就在那头茶肆坐着吧,别生事。”
说着,又将先前的铜钱抓了些给他们。
才刚吃饱了荤腥,喝点茶解腻是再好不过的,可兄弟俩并不敢要,只说站着就成。
展鸰硬塞了过去,“街上人来人往的,你们带着这木排却去哪里站?回头挡了人家做生意,或是磕着碰着呢,巡街的衙役也不是好耍的。还是去坐着,一碗茶也不过一个大钱,如今我有了银子,便是你们多喝几碗也喝不垮,哪里就这样小心了。”
铁柱和二狗子这才面红耳赤的受了。
回头两人果然去了茶肆,原本小二要来撵人,可见他们有钱,这才换了笑模样,又叫点茶。
兄弟俩虽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