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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薛寒云听得小谷氏怀了龙种,顿时惊讶不已。
他是知道承宗帝对自家媳妇儿怀有他想的,如今听闻承宗帝不止是对他家媳妇儿怀有邪思,更已经对定国公府上小公爷夫人下手了,导致京中一桩大大的丑闻,大有松了一口气之感。
男人若钟情起来,是一件极为可怕之事。对此他深有体会,不怕承宗帝滥情,就怕承宗帝专情。就算他中意臣妇,只要不是只中意他家媳妇儿,而是对年轻貌美的臣妇皆怀有绮思,这烦恼也就不止是他一个人的烦恼,而是大启大部分娶了美貌妻子的年轻官员的烦恼隐忧。
柳明月又将临别之时,在独乐园与司马策较量一事徐徐道来,谈到她自己万般无奈之下,以命相搏,薛寒云面色可怕,紧搂了怀中人儿,仿佛唯独这样,才能防止那一幕的可怕发生……待到听得柳明月狠揍承宗帝,一击得手,顿时大松了一口气,又担忧又高兴,只不断摩挲着她柔亮乌发,似在安慰柳明月,可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唯有借助这样亲昵的小动作,才能平息他内心的愤怒与担忧……
柳明月叽叽咕咕,边说边笑,讲到高兴处,眉眼顾盼,眸子里流光溢彩,满溢了重逢的欢欣快乐,薛寒云面对着朝思暮想的人儿,担心之事听完了,再听她讲闺中琐事,便渐渐有些走神,目光只锁定在她柔润红唇之上,不由自主便亲了下去……
冬夜漫长,夫妻二人聊一时再缱绻一回,第二日睡到日上三竿,简直是必然。
丫环们早起来在外等候,连银环也跑了来,道是要与将军及将军夫人请安,见得房门紧闭,犹不敢信。
自薛寒云在西戎人的刀下救了她的那一刻起,这个男人的影子便深深的刻进了她的脑海之中,只是他素来冷淡如霜,这数月以来,她便以为这男人天生这样冷淡的性子,外冷内热,乃是世间难寻的良人。
起先她还想着,便是他娶的是相国府的大小姐又如何?高门大户的小姐,有几人能跑来边疆吃苦?说不定到最后,只有她能够陪在他身边同甘共苦……
可是晴天一个霹雳,这位相国府小姐不知道是不是在京中闲的无聊,带着仆从千里迢迢来了。她亲眼见了相国府独女,这一夜主院里春意融融,银环却在火炕上辗转反侧,烙了一夜的饼子,黑暗之中抚摸着自己年轻娇嫩的胴体,暗暗猜测相国府独女那锦衣华服下,不知道该是怎样一幅销魂的身子……
又或者,相国府小姐设若是个特别娇纵的……
他们夫妻俩房…事不合……
各种不好的念头纷沓而至,搅得她不得安宁,天还未亮便起身梳洗。姜婆子与她同睡在一个火炕上,见她起的这般早,外面天色还黑,不由奇道:“环丫头怎起的这般早?”
银环满腹烦躁,又无从说起,只推说:“将军救了我,今日是夫人初次来边关,奴家要早起,去向夫人将军请安。”
姜婆子年纪老大,世事洞明,银环每每在二门处守望,便知她心中打的是何算盘。只是她半生坎坷,无儿无女,差点饿死,心中倒怀有怜悯之念。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若是主母不反对,银环跟了薛寒云,后半生不愁吃不愁穿,也不失为一桩好姻缘。
倘若再生个一儿半女,终身有靠,强如她这把年纪还要在外谋生。
因此上倒从不曾阻拦银环去主院向柳明月献媚,只在被窝里打了个呵欠,含糊道:“年轻夫妻相见,恐不会早起,环丫头还是晚些过去的好。”
这位薛将军是个洁身自好的,来了边关这么久,在营里沾不得妇人,回来又只窝在书房里,如今他家妇人前来,还不可着劲儿的折腾,哪里能起得来?
这话直戳进了银环的心窝子,她一时里倒怔在那儿……
按理说,今日是柳明月初来边关,理应早起与家中仆从见面,看帐理事,可惜昨晚太过劳累,灶上煨着的饭菜放了许久,烧好的热水放凉了再烧,卧房里还是静悄悄一片。
等到小夫妻两个起床,已经过午。
丫头们鱼贯而入,服侍他夫妇二人洗漱,又有人上前来摆了饭菜,却是咸菜清粥,外加一小碟凉拌野菜,一小碟糟凤爪,一盘花卷。
那凉拌野菜,也非当季,而是在夏季晒干了,冬日拿水氽过了,再用热麻油炝过,加醋盐拌了。
薛寒云早习惯了简单吃食,营中大锅饭比这个更要艰以下咽许多,但对着小媳妇儿,总觉歉疚,只因他亲眼看着她如珠如玉般长大,行动坐卧,饮食茶水无不经心,几时又见识过这些粗陋小食?
因此拉着她的手儿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