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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他们自己的问题,他试着注意聆听,偶尔加上一句“相反地,在在我们国家”,随即他明白没有人对他的“相反地,我们国家”感兴趣,他走离人群,脸上罩着一层既非苦涩亦非愁苦,却是清晰甚至高傲的悲伤。
当其他人熙攘地挤满附设有吧台的大厅时,他走进空荡荡的会场,会场中四张长桌摆成正方形,等待研讨会开幕。门旁有张小桌子摆着与会名单,以及一位看起来像他一样孤单的小姐。他倾身向她报了姓名。她要求他重复了两次,她不敢要求第三次,只好胡乱地在名单上找与她听到的发音相近的名字。
充满父执辈感情地,捷克学者弯下腰在名单上找到他的名字。
他用食指指着:CECHORIPSKY。
“啊!是谢修西比(Sechripi)先生?”她说。
“要念成契坷西蒲斯基(Tche-kho…rjips…qui)”。
“喔,好难念!”
“此外,也写错了,”学者说。他拿起桌上的笔,在C和R两个字母上加了像长音符号颠倒过来的符号。
秘书看这些符号,看看学者后叹了口气说:“真复杂。”
“正好相反,非常简单。”
“简单?”
“你知道强?禹斯(Jean ;Hus)吗?”
秘书快速地将眼光投向与会名单,捷克学者急着解释:“诚如你所知,他是位十四世纪教会的改革家。路德教派的先驱。同时也是夏尔勒(Charles)大学的教授,此大学,如你所知,是圣罗马帝国时代第一所成立的大学。你所不知的,是强?禹斯同时也是字汇拼写的改革者。他成功地将字汇拼法简化至完美。你念的契(tch)这个音,必须用三个字母拼出,t,C,ho德文还需四个字母:t,S,C,h。但拜强?禹斯之赐,我们只需一个字母,C,加上头一个小小的符号。”
学者又倾身在秘书桌上名单空白处,写下一个大大的C,
V加上长音符颠倒过来的符号:C然后他看着她的眼睛,清楚明白地发音:“契(Tch)!”
秘书也望着他的眼睛。跟着念:“契(Tch)。”
“对了,非常好!”
“真的非常方便。好可惜路德的改革没在我们国家流传。”
“强?禹斯的改革……”学者假装没听到秘书犯的错,继续说:“……并非全然被漠视。在另一个国家也被使用……你知道的,不是吗?”
“不知道。”
“在立陶宛!”
“在立陶宛,”秘书一边重复,一边试图想出这个国家到底在世界的哪个角落。
“在拉脱维亚也是。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我们捷克人如此为这个字上的小符号自豪了吧。(带着微笑地说:)我们可以背叛一切。但为了捍卫这个小符号,我们不惜流干最后一滴血。”
他向秘书点头示意后,朝向排成方形的桌子走去。每张椅子前面都有一张写了名字的卡片。他找到他的名字,看了许久,随后拿起来,带着悲伤但谅解的微笑,拿去给秘书小姐看。
此时另外一位昆虫学家,正站在入口处的桌前,等着秘书小姐在他的名字旁作个小记号。她看见捷克学者,便对他说:“清等一下,西比基(Chipiqui)先生!”
他做了个宽容的手势表示:别担心,小姐,我不急。耐心地,并带着感人的谦虚,他在桌旁等着,(又有两位昆虫学家到来),当秘书终于闹下来时,他把小卡片递给她看:“你看,真好笑,不是吗?”
她并没看出个所以然:“谢尼比塞(Chenipiqui)先生,你要的符号标在上面了啊!”
“是的,可是那是寻常的长音符号!他们忘了将它颠倒过来!再看看符号标在哪里!在E和O两个字母上!变成了
谢休西比斯基(Cechoripsky)!”
“喔,对,你说得对!”秘书也愤慨起来。
“我觉得奇怪,”愈来愈悲伤的捷克学者说,“为什么人们总会忘记这些符号。它们如此诗意,这些倒过来的长音符号!你不觉得吗?像只飞翔的小鸟!像伸展羽翅的白鸽!(柔声地:)或者,如果你愿意,像蝴蝶。”
他又倾身拿起桌上的笔改正小卡片上他的名字拼法。他动作如此谦逊,像在道歉似的,之后,他没说一句话地走开了。
秘书注视着他离开,高大且怪异地畸形,她心中一下子充满了母性的情愫。想像颠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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