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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含愧。望兄谅弟贫贱,碌碌于生计,非敢怠慢房屋新主人。
因此间旧房主闲谈,知廖兄乃汴京名塾青叶之学子,弟更生慕羡之心。弟亦有志于学,然自笑空闻青叶之名,无缘与诸学子一较短长。唐突一句,若兄能稍稍助弟北上青叶,何愁此舍不即空出?弟程西樾上书迹秀逸,但笔力颇有不足。廖羽迟面前浮现出一个弱质少年的形像。倔强的少年人,在这封书信里对新房东称惭愧、道羡慕,笔端却同时流露着不愿隐藏的骄傲。
他在请求新房东的帮助,用一种颇为奇妙的语气和方式。廖羽迟有些疑惑,青叶虽有声名,不至于让一个江南少年如此向往。此去汴京千里迢迢,水远山长,不是可以朝发暮至的。环顾已经变卖一空、几乎徒剩四壁的房舍,廖羽迟又觉得离开这样的栖身之所外出求学,对那少年来说不能算是更坏的选择。没有书案,窗台上整齐累叠着几本旧书籍,砚水已然结成薄冰的砚台上停着一管笔。
在廖羽迟呵开冻笔,伏在窗台上为程家少年书写去青叶的荐书时,窗棂边一串铜制的风铃在廖羽迟头上不住地“叮铃”着,似乎正尽力为这户清冷人家抒发一点凄凉情绪。走出小秦巷,已经暮色四合,天空飘下了酝酿已久的星星雪花。暮色里,苏州人家的灯火逐一亮起。廖羽迟记挂和同情那位未曾谋面的少年。在这苏州城的某处灯下,那少年正搓着冻僵的双手,匆匆替人抄写佛经或书册。在记挂和同情那个少年的冬至日,廖羽迟不知道他为青叶引来了一个特殊的学生。
他也不知道,他引来青叶的那个少年,终于不仅是他的一个同窗。
第一章 假期里
却笑东风从此,便薰梅染柳,更没些闲。——宋?辛弃疾即使在汴梁城酒楼林立、歌坊汇集的繁华地段,三籁乐坊也算得最惹人注目的销金窝之一。
立春日的一大早,唐赋被老爹唐宇杰叫起来出了门。作为三籁乐坊的大公子,今天唐赋要跟随做乐坊坊主的老爹视察自家的地盘。“既是来看入选的新人,老爹何不叫娘一起来?娘眼力总比我强,或许会有意外收获。”
“不要又找借口,说到挑选舞姬、歌娘,你也该参与一下了,考不考科举以后再说。”
唐赋这位老爹出身乐师世家,年轻时就是抚琴的高手,既有技艺又会周旋权贵,曾被皇室召用,后来手指残疾废了琴,专心经营乐坊,如今在汴梁城的同业中也很有声名。此时,领着儿子一一走过三籁乐坊的雕梁画栋,唐宇杰神色间颇有些志得意满。
走在唐宇杰身边,唐赋暗笑着欣赏老爹的志得意满,为一间乐坊倾注了这么多感情,老爹还真是孩子气。“了不得!我们坊主来了!坊主这一向可好?怪不得昨儿又是喜鹊叫又是灯花爆,原来应着今天——哎哟哟!这不是我们大公子吗?!大公子更是稀客了!小红,还不快叫姑娘们都过来!”迎面过来大嗓门的胖妇人是彩妈妈,坊中周旋多年的老人,如今专管坊中姑娘们的衣饰打扮。
“行了,我和赋儿是自家人,不用招呼。” “这怎么行呢坊主!我们大公子好容易来一回,怎么能不叫他见见我们这里的姑娘们?大公子快说话!吹笛子的,弹琵琶的,跳舞、唱歌的,凭大公子点!我们乐坊日后迟早是大公子当家,这里的各色玩艺儿,大公子都得多多的经历才是道理嘛!”彩妈妈眉花眼笑,一面就过来亲昵地攥住唐赋的手。这个妈妈不愧是风月场中的元老,惯做这些调调儿,一把年纪了还依旧保持活泼、明快、自来熟的性情。唐赋努力保持微笑,努力忽略她脸上厚得可怕的脂粉。“我这回可不就是领他来见识、习学的。妈妈你先只管忙你的去,等我们先看了新来的小女孩子,就去前面看姑娘们。”唐宇杰吩咐着。“是是是!大公子肯来习学,真正好事!我这就去前面告诉他们安排!”
老爹总算打发走了这个妈妈。唐赋苦笑着伸出手来,被彩妈妈攥过的掌心一片脂粉头油的味道,只好向旁边的伙计要手巾擦拭。循着乐声,父子两个在教练房的长窗前停下,屋内十多个女孩子正在师傅的教导下各自习艺。
唐宇杰用不太灵活的食指摸着唇髭,向唐赋示意一个着浅紫衣衫的女孩子,“小模样儿低眉顺目,真可谓文静端庄,准能讨你这种年纪的书生们喜欢。说起来,怎么很久没见你叫同窗过来玩了?”
忽略老爹的问题,唐赋含笑道:“我瞧她低眉顺目得有些过了头,和庙里泥胎的菩萨有得比。老爹总是说我们坊间的女孩子全都眉言目语、摄魄勾魂,这一位难不成是特特留出的例外,好吸引那些只肯进庙烧香、不肯入坊寻花的善男子?”瞟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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