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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少红才知道这个司机竟然是场长,她伸了一下舌头,不再言语。
摘下围巾来的少红长相俊俏,对谁都笑吟吟的。年龄大约二十岁左右,个子有一米六八,大嘴大脸,脸上白里透红,弯弯的眉毛下一双像狐狸一样美丽的丹凤眼。她来到这里显得很兴奋,脸上也有了笑模样,厚厚的嘴唇,长长的头发在脑后梳了个齐腰的辫子。男人们的眼睛亮起来,活也不累了,窑场上的灰尘也不那么讨厌了。大家都认为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应该干个轻快营生,到饭店站个桌什么的,言外之意可以凭脸蛋儿吃青春饭,怎么会来这与泥与水打交道的砖场干活呢?大家很纳闷,也很高兴。金德仁招她来就是想让她干伙房,兑现老赵提出的事。她会笑,见了谁也笑眯眯的,尤其在金德仁面前,笑得更甜,金德仁便像酷热中饮了一杯凉汁,从头到脚都畅快。少红帮着老赵摘摘菜,做饭,还给她调了个兼发砖的活,客户从会计那里打上单子,她照单子上的数目,指定客户所拉的砖;没有要砖的,她尽管在屋里歇着,他们在一起的机会多起来了,郝少红说话甜甜的,格外悦耳。同客户打交道,少红十分干练。围巾是不围了,戴了一顶长沿的灰色凉帽,头发披肩以下,有时辫一根独辫垂在腰间,摆来摆去的很惹眼。
看起来十分高傲的少红,却十分随和,同谁也自来熟,买砖的、送渣子的客户喜欢来办公室坐坐,喜欢同她开些带诨的玩笑,她都一笑了之。
在窑场这个男性世界里,郝少红成了男人们注目的焦点。金德仁的身上似乎注入了一股生气,人也精神了许多。少红那种迷离的眼波搅得窑上男人们内心波澜壮阔,似乎从开窑到现在男人们第一次这么仔细地关注一个女人。
郝少红天生就是那种见了就让人记住的一类女人。她不笑的时候,眼睛里流露出忧郁的神情,似乎包含了她所经受的过多的灾难。她看你的时候,尤其男人,她会盯住你的眼睛,给你一瞥温柔的哀怨,她那和善的美丽的面孔,让人生出好多爱怜,让男人们在她面前忘记了年龄。
窑场上需要一批稳定的有组织的劳动力,从劳务市场上雇工是最不可靠的。劳务市场上都是些散兵游勇,爱干那些一天一结算的活,今天在城里拉点东西,明天说不定就去农村地里干点农活。这样就出现了一些专门组织干砖场活的二工头,窑场老板依靠这些二工头来组织人员,远的来自四川、贵州,近的来自沂南等地,所以一个砖场上的工人往往是从一个地方来的人,由一个或者两个工头领着,工资待遇也由工头去理论,工头从中抽取提成,自然得到更多的利益。一九九○年用工已经发展到了这种方式,砖场的大老板喜欢用这些人,自己操心少,人也找得齐。金德仁雇用的四川民工,都在东院居住。隔上一些日子,一个个头上梳着许多小辫子的四川女人,往往领着三四个孩子来看望在这里做工的自家男人。在长得有半人高的玉米地旁边,常常遇上一群四川女人,她们个子不高,脸黑黑的,大人怀里抱着,背上背着,手里牵着大小不等的十多个小脏孩站在路口玩耍。
《土窑》 第三章(3)
金德仁没有想到,这十多个从市场上招来的散客居然在窑场上干住了,包括那个青春逼人的郝少红在内。金德仁幸庆她留了下来,因为他的心里隐隐约约有了一丝牵挂和期盼。
金德仁从窑屋里出来,伸了个懒腰,放眼望去,窑场已被绿色的玉米林包围了,四周尽是起起伏伏的绿。他的心情舒畅起来,他知道秋天过后是农村盖房的好时机,砖价又到好时候了。心情舒畅的另一个原因是他又有了恋爱的感觉。金德仁这么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也像小青年一样对少红的眼睛着了迷。他每时每刻心里装着少红,一天不见她,就六神无主,但他压抑着这份感情。他不再专门去镇上的妙妙理发店理发了,头发长了随便在附近找个理发店理完就快回到窑场,他会找很多的理由呆在窑场上,对待窑场上的事更加用心了。好像他一离开窑场,窑场上就转不动了一样。少红让他的心飞扬,少红的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他的神经。他喜欢上了少红,谁都看得出来,他出去办业务的时间少了,到了点就蹲在窑上吃饭,不但不挑剔,还一个劲地说好吃,喜得做饭的少红呵呵笑,少红感觉到一种被赏识被爱护的感觉。
“少红,做我的女儿吧?”闲下来的时候,金德仁常常开这种玩笑。少红就羞涩地一笑,嗲声嗲气地说:“哪敢高攀呀!”可心里喜滋滋的。
温暖的阳光,照过来,一种自然的欲望从人们的心底升腾起来。金德仁心里十分快活,他要带少红出去要账。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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