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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软不代表没骨气,我最恨的就是受人要挟。这些,你并非不知道,难道就一点儿也不体谅我吗?”
“就算李伯瑞贪婪,也没有到非死不可的境地,还有他那一家人,无辜得不能再无辜……”
“这些都是废话!”钟蜀鸣咆哮着。他自己只是觉得忿怒,钟霖润却知道,他被触及痛处,恼羞成怒。
“对不起,爸爸,您不爱听,我憋在心里也不好受,您知道郦秋因为她妹妹的死,一年过去,心理上还很扭曲,会在雨里雪里赤足行走,以她妹妹临死前的样子追思亲人。”
钟蜀鸣身躯微微一震,是啊,那是个什么样的夜晚!杨信志雇的杀手,开始并不知道郦楚的存在,只杀了李伯瑞一家四口,而郦楚在楼上,就在这间小屋里,关着灯,头戴耳机,听着音乐,没有听见楼下的动静。也许是有某种预感,她没有睡着,等音乐结束时,听见了楼下异样的进进出出的声音——来人在处理尸体,为尸体着装,翻录编辑录像带。郦楚没有设防,撞见了杀手。
她逃出小楼,穿着雪白的睡裙在湿冷的雨夜里奔跑,但没跑多久,就被追上。如花的少女,如花般凋零。
我是老了,心软了,为什么想到这些,心也在发抖。
霖润是个聪明的孩子,他在瓦解我,他在竭力挖我心底柔软的部分,归根结底,他想保护孟思瑶:“霖润,你好像一点儿也不觉得有愧于我们得广集团,你好像一点儿也不觉得辜负了我和你母亲对你的期望,你觉得这样下去,你,我们,和孟思瑶,还能平和相处吗,你们的感情还有任何出路吗?”
“我不在乎什么出路,我只知道,我是真的爱她,我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
这是真正的钟霖润,真正的他,是爱我的。
一墙之隔的孟思瑶,心境震荡不已。
为难,钟霖润的为难,我的为难。
钟父说得没错,我们的感情,不会有出路。
但此刻,身临险境的我,需要找条出路!
尤其当杨信志对着手机说:“你们按照刚才的安排,守住各个房间,包括地下室和车库,楼门口留三个人,等会儿其他房客下班回来,都捆上。”
看来,他们要把我“等”出来,知道我如果躲在什么夹层,一定不可能打持久战。
钟霖润惊问:“你们要干什么?”
“很简单,争取尽快和孟小姐面对面地交流,请她讲出实情,说不定你们还有机会。”杨信志的语调中,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爸,这怎么行?我们当初不是说好了,你们放过瑶瑶,让我来想办法获取你们想要的信息。”钟霖润激动地叫着。
“你信志哥说得没错,时间不等人,我们虽然除掉了童树,只是争取了一些时间,警方还是很专业的,迷惑了一阵后,似乎又找到了感觉。我们已经得到消息,他们又将着重调查‘通江旅社爆炸案’,甚至要重温李伯瑞的案子——那个郭子放和孟思瑶都功不可没,他们没断了和警方保持联系。”钟蜀鸣觉得腿站得有些累了,在孟思瑶房间里的小摇椅上坐了下来。
摇椅和地板,都发出了“吱呀”一声响,夹层里的孟思瑶心一凛。
杨信志的一句话,更让孟思瑶毛骨悚然:“叔,这里有孟思瑶的很多私人物品,我想立刻把那两条狗调来,它们多半能找到孟思瑶的藏身之所,至少可以找对方向。”
如果被狗嗅到,夹层的秘密就会败露!
我要出去!
刹那间,被禁闭的恐惧又压了过来。
这幽闭恐惧症来的太不是时候!
也难怪,自己在这个小小的夹层里,唯一的出口却在恶人的脚下。
钟霖润仍在抗议:“爸,信志哥,请你们不要一意孤行……我觉得你们越走越远了……爸,难道您忘了,您告诉过我,当初成立得广集团,的确是您一介书生的一片赤诚善心,希望‘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得广’二字,就是这样来的呀!可是,为什么,短短几年,就滑得怎么深,莫非,欲望真的是如此没有止境?”
这番话又扎在钟蜀鸣的心窝,他痛得闷哼了一声:“你……你不是圣徒,哪里来的资格教训我?信志,你霖润弟也是这里的房客之一,一起捆上……把狗带来,把孟思瑶找出来!”
恐惧继续如潮涌,孟思瑶如同溺水之人,挣扎着将头浮出水面,呼吸维艰。
不能困在这个小小的夹层里,等着畜生向我咆哮,将我嗅出来。
但是,往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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