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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人都趋易避难,你倒是迎难而上啊,精神可嘉!”秦礼言使劲往下压了压火,不停地告诫自己:这人正无聊着!别跟他一般见识!
黑着脸把盘子搓得“嘎吱嘎吱”响,洗好了泄愤似的往旁边一抛,撞在瓷砖上“喀嚓”一声脆响,秦礼言急忙伸手去捞,光闪闪的盘子“滴溜溜”转了几圈,摇摇欲坠大有砸向地面粉身碎骨的趋势,再转一圈,又转了一圈,方铮驰笑眯眯地等着它掉下来,秦礼言大骇,惊出一身冷汗,飞快地冲过去,就差一步,没……没够着!“哗啦”一声,真的……粉身碎骨了!秦礼言惊骇之极,蹲在地上捧着碎瓷片,往墙上一歪,抬头慌张地看着方铮驰。
方铮驰走过来,拍了拍秦礼言的头,打开顶柜,找到碧螺春,洗好杯子,冲温水滤茶,又往杯子里兑上一半水,放茶叶,凤凰三点头,沏好了,抿一口,晃悠悠踱到秦礼言面前,“学会了吗?这就是中泡法!”秦礼言彻底蒙了!突然醒过神来,“会了会了!”“很好!不过这盘子……”秦礼言倒抽一口凉气。方铮驰又抿一口,接着说:“你先交一万块,多退少补!”秦礼言大怒,“一个盘子值一万?你坑谁呢?”方铮驰也不生气,托着茶杯伸到秦礼言面前,“看到杯子上的花纹了吗?这里的瓷器是一整套,本人多年来最得意的珍藏,按文物收藏最基本的原则,残缺不全,价值直线下跌。”方铮驰收回手,到饮水机旁续了些水,秦礼言“腾”一声站起来,“你什么意思?我只打碎了一个,难道叫我赔一整套?”方铮驰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这是天经地义的!撕坏了袖子就得赔一件衣服,撞断了桌腿就得赔一张桌子,这是同样的道理。你说我要个图案迥异的盘子有什么用?”
秦礼言张口结舌,明明知道他在强词夺理,可一时气恼攻心,就是找不着理由反驳,傻乎乎地僵立着生干气。“谈钱很庸俗是吧,特别是我们刚吃了笋烧肉,该谨遵苏大学士的教诲。”方铮驰喝了口茶,唇边的笑容根本遮掩不掉,“换个方法,我的书房有三个多月没收拾了,今晚你帮我收拾。”
有门儿!只要不赔钱,干活完全没问题!“好!好!用不着等到晚上,我马上就收拾。”
方铮驰站起来往书房走,“我下午一点半要上班,现在十二点多了,你要是想倒腾个把小时的公交回市区,就留下来收拾书房。”秦礼言“哎?”了一声。方铮驰转过头来,“你想脏成这样坐我的车?去洗澡!”“不用了吧,洗了我穿什么?”方铮驰走过来,拉着秦礼言的手,推进卫生间,“穿我的。”十几分钟后,秦礼言穿着方铮驰的衣服出来,那模样怎么看怎么滑稽,裤腿卷了两圈,外套长过了屁股。秦礼言二话不说直接进厨房——嗯?居然收拾好了?我们的秦同学傻站在客厅里,背对着书房,心会神凝地大皱眉头,用他那多年来研究古代文学的脑袋思索,本职专业研究对象动辄成百上千年,因此这脑袋本身也跟古董似的锈迹斑斑血浸点点,转动一下就像迟钝的齿轮一样“嘎吱嘎吱”直喘气。这样的脑袋,您还指望它能得出什么实质性的结论?都没过五分钟,秦同学放弃了,除了认定我们的方先生是个体贴的混蛋之外,一无所获!
在遥远的英国,一颗神奇的苹果砸在牛顿头上,此人推断出“万有引力”的事实早就告诉人们——深入思考,真理就在表象之后。秦同学不研究物理,可能连这个如雷贯耳的事例都不知道,因此,他完全没有理科生追根求源的精神是情有可原的。不明白我们的方先生为什么对自己体贴,也不明白我们的方先生为什么对谁都和蔼可亲,惟独对自己混蛋,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历史根源难以改变,多年的文科教育造就了这样的结果。如果明白了才会让人担心,难道我们的秦同学从古书堆里钻出来了?中国学术界岂非少了个优秀卓越的“肉书理论”研究者?自然!自然二字,秦同学就在这种脑袋的指挥下贯彻了下来,至少比方先生的体贴贯彻得彻底。
我们的方先生对着电脑微笑,夜里的过激行为后果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嘛!
注:“狼籍”的jí该是草字头,电脑里找不到,用“籍”滥竽充数。(虚伪人品偶尔正直一回,当然要表现得过本过利十成十足。)(原本想用符号堆砌出一个窃笑的表情,唉!水平太有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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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之后,方铮驰从书房出来,勾着秦礼言的肩膀出门,自己去了车库。
秦礼言深吸一口气,“这地方风景真不错,有山有水有花有草。”四周张望一番,“这小区全是别墅?”往方铮驰的方向瞟了一眼,嘟囔:“钱多了烧的,坑蒙拐骗得来的钱当然不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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