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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摸摸脸,自言自语:“我看起来这么像眠花卧柳的淫棍?”
他又摸摸嘴,上面起了个大燎泡,按一下,生疼,“最近火气不小,不能再口出恶言了,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儒雅气质全折腾光了。”继续翻书阅读,没想到不翻不要紧,一翻吓出半条命来,某一页划了个大口子,半张纸摇摇晃晃,眼瞅就要离群而去。肯定是在刚才抢夺过程中撕坏的,秦礼言大怒!“高伟成!你……”站起来就想往对门冲,突然想起这事见不得光,他硬生生转头进屋,“咣当”关门,“咔嚓”落锁。
秦礼言皱着眉头想办法补救,胶水不行,再粘上其它纸张罪过更大;透明胶带也不行,贴上去这页纸显然高出一截,明眼人一看便中,要想瞒天过海势比登天。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扯掉算了,反正二百多页呢,谁还一张张去数?秦礼言用做手术的心态,极其精细地撕下那张破纸,幸亏是线装书,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小言心说:老天爷还是很照顾我的。随手把破纸塞进字典里,想想,不行,这是证据,得毁尸灭迹。于是秦礼言用上这辈子最大的耐心,花了十几分钟,把一张纸撕成一堆两毫米见方的碎沫。
心里突突乱跳,脸上却装得四平八稳,看看天色不早了,拿上饭卡,开门上食堂。
高伟成和李群从对门出来,一抬眼看见秦礼言,赶紧打哈哈,“吃饭啊!正好,一起去吧。哎?今天吃饭不看书了?”秦礼言心说:你还敢跟我提书?冷冷瞪他一眼,转身进屋随手抓了一本跟他俩一起上食堂。
其实小言的想法是很单纯的,这几天每顿饭都捧着书,一下子改邪归正,引起不必要的关注再扯出破坏公物的事可就不妙之极了。可当他看清楚手里拿的是什么玩意儿时,恨得直想打自己的手!怎么又把这倒霉催的《季历伶考》拿出来了?在食堂门口遇见楚副教授,他叫住秦礼言,问:“这两天你见到张程了吗?”
秦礼言想了好一会,最近太忙了,除了论文他什么都没注意,只好说:“不在宿舍吗?现在是饭点,可能在食堂吧,要不我帮您找找?”“从前天他就没来上课,手机也关了。”秦礼言想:难道是三天前打了这耗子精,现在正畏罪潜逃?便问:“他真打您了?”左看右看,楚副教授和平时一样精神锐烁,没残疾,没毁容,连一点红肿淤青都没有。楚副教授斯文一笑,“就某些观念而言,我和他暂时无法达成一致,发生了一些唇舌之争以及肢体纠结,不过我深信他会权衡利弊,采纳我的意见的。”秦礼言听得云里雾里,想:这答案对得上我的问题吗?你就不能简单点回答是或不是?“关于这个打人……”“你告诉他,文化背景是根深蒂固的,我原谅他因坚持中华传统文化而做出的过激行为,也原谅他对我名誉的诋毁。”看样子真打了!秦礼言胡乱应承下来,送走楚副教授,追上李群和高伟成。
秦礼言问:“你们谁见到黑眼镜了?”他俩大眼瞪小眼,摇了摇头,李群说:“好几天没见到了,别是躲他老板吧?”
高伟成说:“谁知道?他要躲最好一辈子别出来,万一被楚老师逮到,按他那皮笑肉不笑的脾气,张程还不得脱掉一层皮?”“小东西不比老东西好伺候,长江后浪推前浪啊!”三人唏嘘感叹一回,冲进人堆里排队打饭,被人群一挤,头昏眼花,立刻把那“长江后浪”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快吃完时,一人拍拍秦礼言的肩膀,小言回头一看,瞪大眼睛,“你怎么在这儿?楚老师到处找你。”“别跟我提他!”黑眼镜拿起秦礼言的饭卡就走,“借你的卡吃顿饭,回宿舍还你钱。”
三人面面相觑。李群说:“要不,打个电话告诉楚老师张程在食堂里?”“然后等着黑眼镜恼羞成怒,对我们大打出手?我告诉你们,他连楚副教授都打了。”
“啊?~~~~~”“谁说我打他了?”张程把餐盘“咣”一声搁桌上,“我倒是有那心,谁借我个胆?”
“没打就好,”秦礼言说:“你老板说了,他原谅你的过激行为和对他名誉的诋毁。”
张程眼睛一亮,“他原谅我了?可我不原谅他!”“到底出什么事了?”三人都丈二和尚。黑眼镜一言不发,喝了口汤,太烫,抓起秦礼言的书当扇子扇。秦礼言看着直心疼,“你倒是什么都敢随手拿来用,把书还我。”“你就抠门吧!”张程把书扔过来,小言一时没接稳,“吧啦哒”掉到了地上。
话说食堂的地板向来都是最精彩的,昨天红烧鱼今天熬排骨明天炒鸡丁,饭粒蔬菜随处可见,油盐酱醋从来不缺。秦礼言惨叫一声“啊!~~~~~~”大骇失神冷汗直冒,慌忙把书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