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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境来说,他满可以幸灾乐祸,冷眼旁观。近三年来,他一直都是三方中最弱的,乞求英美在欧洲开辟第二战场,又提不出什么交换条件。这时他们则不得不移樽就教。不过,他还是老练通达的。他秘密地同意建立反日的联盟。条件是苏联要取得在“满洲”的某些特权(特别是对西伯利亚铁路东端取得一半股权)、千岛群岛、库页岛北半部(日本北方的另一个岛)、朝鲜的占领区、大国在联合国的否决权等。后来在美国国内引起很大争议的另一条秘密协议,那就是同意乌克兰和白俄罗斯在联合国组织中取得席位。此外,美英两国还同意外蒙古的自治。
波兰的边界要重新划定,原属于德国的部分土地要划进波兰。斯大林和盟友们一道,郑重保证东欧各国,包括波兰在内,通过自由选举选择自己的领导人和政府。很久以后,人们还在攻击美国总统和英国首相过分天真。人们责问说:对这样一个民主制度的死敌,怎能相信他的诺言呢?实际情况则是:他们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他们在和日本打仗,而俄国不是。不管苏联有无许诺,苏联红军都可以自己决定行事。当时这位俄国独裁者,看来因为在欧洲的胜利扬扬得意,心情很是慷慨。至于会议的最大受益者则似乎是蒋介石。斯大林和蒋签订条约,承认他是整个中国的统治者,并答应说服毛泽东一方的中国人,同蒋介石合作。
帕特·赫尔利和亨利·卢斯都赞扬雅尔塔协定,英美报刊也一致好评。两位老练的克里姆林宫问题专家艾夫里尔·哈里曼和乔治·凯南则对协定持怀疑态度。但在1945年初,这不是普遍流行的观点。丘吉尔曾经要求艾森豪威尔“同俄军会师的地点在易北河以东愈远愈好。”艾克不同意。他把原来要巴顿将军把美军开进布拉格的命令撤回,还命令易北河以东的美军撤回河西,让俄军解放捷克、东德和柏林。后来他在访问莫斯科以后,发表谈话说:“俄国政策的决定因素,首先是他们对美国的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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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温泉,罗斯福在静坐中活动了一下,看了看表。下午1时了。他对舒马托夫夫人说:“我们只有15分钟了。”
她这时也画不了几笔。罗斯福刚才全神贯注看文件,她不敢请他摆好姿势,只好利用这个时间在画上着色。
白宫那位上了年纪的黑人女仆利齐·麦克达菲在门口停下来,朝客厅里瞧了一眼。她见露西·拉瑟弗德面向总统。他刚讲了一句俏皮话,她听了正在微笑。后来利齐对人说:“这就是罗斯福先生给我最后的印象。我记得他最后的情景,是他注视着一位美人的笑脸。”
罗斯福把一支烟放进烟嘴儿里,把它点燃。他这时已经从给人绘像的姿势出溜下去,画家也知道再要他坐好已不可能。她看着他,见他举起左手摸摸太阳穴,按了一下。看来他想在前额捏一下,但那只手垂了下来,手指抽搐着,好像想摸索什么东西。萨克雷小姐把钩针放下,向罗斯福走过来说:“您掉了什么东西么?”他用左手在脖子后面压了一下,闭上眼睛,低声说——声音极微,只有她听到——“我头非常痛。”他的手臂垂了下来,头倒向了左边。前胸弯陷下来。那是下午1时15分。
戴西·萨克雷立即给布鲁恩去电话,并叫舒马托夫夫人把就近的特工人员找来。这位画家找到以后,就朝着她的汽车走去。露西·拉瑟弗福接着也急步跟着走出,一定不能让埃利诺·罗斯福知道她在这里。当然,他会康复的。消息在白宫里传开,大家也都觉得他会转好的。没有罗斯福在白宫掌政的美国,这怎能叫人受得了呢!国外作战的青年们在记忆中,美国总统一直就是罗斯福。他这个病况是暂时的,医生们会把他医好的。大家你安慰我,我安慰你,对他的康复都深信不疑。只有医生们看法不同。
根据麦金太尔医生的命令,布鲁恩医生这时实际已成为总统的随从。他总是在总统近旁,一呼即来。早上9时30分,在总统进早餐之前,布鲁恩医生对他进行过检查。心脏未见异常,血压则颇高——高压180,低压110~120。但这并不可虑,他的血压这样高已有一个时期。而且他精神也没有紧张。一周来,他和医生谈话时,对斯大林从雅尔塔会议以来的表现曾一再痛加批判,但这天早上没有提到这个问题。这时布鲁恩跑进别墅来,见罗斯福歪倒在椅子上,靠着扶手支托着。罗斯福的表亲们,则坐在长沙发上呆若木鸡。
总统的呼吸时而中断,并变得短促嘶哑。他的舌头阻塞着喉咙。脖子已僵硬,高压达300,左眼张得大大的。原来他的一条脑动脉可能因为老化,脆弱易破,这时出现了穿孔。血从孔里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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