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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十日”使他不忍去,没心情去游览。
夜色里,关山月登上了“梅花岭”,来到了史可法祠堂前。史祠门关着,一片寂静,偶而只听见虫鸣及一两声夜枭悲啼。
这地方,白天都少有人迹,夜晚更不会有人来。
但是,关山月一到祠前,就听见了祠里有人。
这时候祠里怎么会有人?想也知道!
这一代孤忠的祠堂,竟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人的栖息处所,可悲!
关山月为之一阵难受,无家可归的流浪人可怜,也无罪,他听出了人在祠堂里什么地方,不去惊扰,绕到后头的衣冠冢,站在冢前静静凭吊。
静静的凭吊中,不知星栘斗转,还是远近鸟雀的突然聒噪吵醒了关山月,醒来才见曙色已现。
破晓了,关山月听出栖息在祠堂里的人还没有动静,他仍不惊扰,去了飨堂。
飨堂里有史阁部手书,寄夫人遗书真迹字刻,此刻曙色已现,看得见了。
另有史阁部手书对联云:“斗酒纵观廿四史,炉香静对十三经。”
关山月凝目细看史阁部寄夫人遗书石刻真迹,直觉有血有泪,不忍卒读,但是他还是强忍悲痛,激动拜读完了,然后,带着一颗激动的心,两眶热泪,转身出飨堂,打算离开史祠。
但是他刚出飨堂却听见了一个话声:“哟,史祠有客!”
话声含混,像刚睡醒。
可下,飨堂前下远处,站着个睡眼惺忪的年轻要饭花子。
敢情把史祠当成栖息处所的,不是无家可归的流浪人,是要饭花子。
关山月没理他,因为他知道,“扬州”地处“江北”,这要饭花子该是北方“丐帮”的人。
关山月不理年轻要饭花子,年轻要饭花子却迎了过来:“幸亏我起来了,不然岂不就错失了早饭了,真是早起有早起的好处,这位,周济要饭的一顿吧?”
这年轻要饭花子错了,对他来说,恐怕早起不是福,没好处,因为此地是一代孤忠史阁部祠堂,因为关山月此刻心里正悲痛,正难受。
他扬了扬眉,道:“你这是找我周济?”
“可不?”年轻要饭花子道:“此地日夜都有我等要饭的,而且有年头了,可是那些个都没碰上人,今天算让我碰上了,可见我运气有多好,运气来了,不能放过,怎么能不伸手要周济?”
年纪轻轻,油腔滑调,是跟“南丐帮”的人不一样。
关山月道:“你是‘北丐帮’的吧?”
他没有心情多说。
那年轻要饭花子也直认了:“不错,你知道‘北丐帮’?”
关山月道:“当然知道,你既是‘北丐帮’的人,刚说的那番话就别有意思;。”
那年轻要饭花子道:“你认为我刚说的那番话,别有什么意思?”
关山月道:“你是说,你‘北丐帮’不分日夜,都派有人在史祠驻守,为的是等候来史祠凭吊的人。以前的那些都没有等着有人来史祠凭吊,今天你运气好,让你早起等着了,若不是你早起我就走了,你就错过了,所谓跟我伸手要周济,也就是拦住我,不让我走,让你用这个人,周济你…桩大功。”
那年轻要饭花子笑了,笑得不怀好意:“没想到你居然懂了!”
关山月道:“既然知道你是‘北丐帮’的人,我岂有不懂的道理?”
那年轻要饭花子道:“懂了最好,懂了我好说话,不少时日了,倒是头一回碰上你这么个明白人,哪条路上的?怎么称呼?”
关山月道:“既然是上这儿来的人,在你等眼里,恐怕都是一条路上的,也只有一种称呼。”
那年轻要饭花子突然目闪奇光点了头:“不错,不错,你说得一点都不错,看来你不但是个明白人,还是个有意思的趣人,真是,我还问什么?”一顿,接道:“我已经伸了手了,你就周济吧!”
关山月道:“你还没有伸手。”
那年轻要饭花子道:“你是要我真伸手?”
关山月道:“当然,你没有伸手,叫我如何周济?”
那年轻要饭花于道:“还真是,世上哪有这种便宜事?我今天是怎么了?好吧!听你的!”
话落,他向关山月伸了手。
跨步欺到,手已递到了心口。
够快,也够狠!
关山月双眉微扬:“看来,像我这样的人,在你等眼里都是深仇大恨,誓不两立。”
话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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