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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还得换乘大船。所有的行李都得卸下来,三天后开船。不得不在香港暂住。带着100美元移民,哪里想到,船行途中,还有另外的开销。
正民和情之为了省钱,找了一家最便宜的旅馆,要了一个小房间,房中只有一张双人床,八个孩子睡床,四个大人睡地。那时,台湾流行一首歌谣,“一家八口,一张床”。把当时住房的拥挤,描绘得淋漓尽致。而到香港,他们两家十二口,却是一张床,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孩子在床上勉强能够躺卧,大人只能席地而坐。就这样凑合三夜。行李箱都堆放在走廊上。
一日三餐,问题不小。为了省钱,当然不能下饭馆。他口袋里只有100美元,任怎么数,都多不出一张来。只好打最经济的算盘。买了十几条白面包,然后向旅馆要开水。孩子们开始吃得津津有味。由于平时在家吃馒头,除了三餐以外,很少吃零食,面包当然是珍品。可是白面包吃多了,很快就讨厌。吃到后来,直到肚子很饿,才不得不吃点,用开水把它冲下去,以应付最低的生理需求。 。。
第五章 移民巴西(4)
香港那个地方,人多水少,需要从大陆进口淡水,限量用水,超用加价。他们不肯花钱买饮料,不愿喝生水,连白开水也喝不足。天气炎热,容易口渴,则以超人的忍耐力,来与口渴抗争。以往那些年月里,受过多年的饥饿折磨,但至少还有水喝,能以水果腹。来到香港,这个繁华似锦的大都市,不仅得不到应有的享乐,反而体验到渴比饿更难受的滋味。
原来住两个人的房间,他们挤了十二个人,开水消耗量增加好几倍。要开水多了,老板不高兴。他们这种寒酸的样子,当然要看老板的白眼。他们只好当做没看见,默默地忍受。想着今后困难很多,脸皮得越练越厚才行。
正民思绪万千,不免想起过去流浪的生活。现在虽然不用睡在露天里,也不用长期处在半饥饿状态,然而以前挨饿只是他一个人,这时全家已是六口,担子全在自己肩上。其心情之沉重,犹胜以往。
想到几天以后,还要上船,每件行李又得付搬运费。于是正民把最重的两箱行李打开,看到底里面装些什么?原来是朋友送给他的磨豆浆的石磨,还有一张小圆桌。朋友们的心意领了,豆浆只有以后再喝了,他不得不把这些东西丢掉。
在香港,经过漫长难眠的三个日日夜夜,才得以再上大船。正民和吕情之两人合作,把木箱艰难地抬上小火轮。小火轮上的物品,本来可以用起重机,很轻松地吊上大轮船,每只箱子要花费5美元。他们整个身上带的钱,还不够付搬运费。为了节省费用,只能背着箱子爬吊梯,那吊梯只能容一人通过,木箱不能两个人抬,驮一件行李上下,比两人抬困难得多。两人抬着木箱都很吃力,他只有用自己的肩膀扛着,爬过###层楼高的吊梯,装上远洋巨轮。对于没有做过体力劳动的人来说,真是严酷的考验。
上上下下,反反复复,艰难地驮运,非常吃力,满头大汗,连衣服都湿透了。最后,他竟累得头晕眼花,全身哆嗦,双腿瘫软,胸腔疼痛,似被热水灌烫,有将要爆破的感觉。佩兰说:“这可能是内出血现象,你别扛了。”
他们预感到情况不妙。如果坚持下去,会有生命危险,不仅移民的梦想会破灭,丢下佩兰和四个孩子也实在可怜!正民不敢再坚持了。他怕真的内出血,或把脊骨压断了,或者残废了。最后,几个较重的木箱,只好忍痛全部舍弃了。那次扛木箱,是他一生中最大的一次超负荷劳动。
就这样,他们搭上客货两用油轮,就是荷兰“德记保”号。沿途经过新加坡、槟榔屿、毛里求斯、东非、南非等港口,开往南美,在海上日夜前进,航行了62天。
海水辽阔,一望无际。“寒波淡淡起,白鸟悠悠下。”天连水,水连天。“月光如水,水如天”,天水一色的美景,他们却无暇光顾。因为佩兰和孩子们都晕船,只能躲卧在舱房里。不但不能吃喝,连站起来都会呕吐,每个人都瘦了许多。只好整天躺着,虽然感觉船的晃动,却不知道所处的位置,行驶的方向,海域风浪,气象的变化。天光水色、海洋流水、日出日落、月色星光,都无法欣赏。
直到船靠码头时,他们才能下船,到岸上去走走,舒展几下筋骨。港口上都有新奇可爱的小玩意儿,他们都没有钱购买,只在东非时,花了一美元买了一袋橘子。因为,佩兰与孩子们吐得实在厉害,吃些橘子,改改口味,也许会舒服点。这是两个多月的忍耐中,唯一的花费了。
远渡重洋,好不容易,终于到了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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